太陰讀完玉簡上直符預留的訊息,拍了拍肩上的貓頭鷹,柔聲細語交代了幾句。看著貓頭鷹振翅飛走,一低頭,見落塵一行還站著,涼涼問道:“我說我知道了,你們怎麼還不走?”
落塵施了一禮,道:“不知道該怎麼走,還請勞煩神君指個路。”
“從哪扇門進來的,就從哪扇門出去。”太陰放下手裏的花枝,準備離開。
“我等是問,下一處該往哪裏去。”屈軼蹙眉。
“愛往何處往何處。你們送信,我接信,餘者概不相關。”太陰似乎懶怠蘑菇,徑自邁步。
幾人一噎。
紅泥蹲在地上瞧著那隻花貓逗悶子,眼不抬地朝落塵道:“不是言說幫忙麼?本大仙覺得,沒準這裏就缺人手,暫時留下來也使得。”
沒等落塵接茬,太陰卻忽然止步,看著紅泥頭頂心問道:“果真有心幫忙?”
“啊?”紅泥抬頭,他不過是隨口一句,隻為和這隻貓多呆會兒,還真沒事找事了?於是扭頭去看落塵。
落塵看看他,又看看屈軼、莫染和老道,見幾人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便對著太陰的背影應道:“神君若是果真需要差遣,但憑吩咐。”
“嗯,你們如此積極的要給我幹活,我也實在不好推辭。”太陰轉身,也不管幾人臉上什麼表情,指指園子裏的花木道,“這園子裏許久沒有人打理了,你們就給我稍稍弄一下吧。”
說著話,抱起花貓嘰嘰咕咕逗弄了一番,然後吩咐道,“二花,你也別盡顧著養膘了,幫他們搭把手。正好最近花肥夠用,你讓人送進來,然後看著他們給我這些花花草草喂飽了。”
也不管落塵幾個有無異議,邊說邊又重新舉步,朝身後再丟下一句,“有一株三醉忘記種在哪兒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勞煩精心伺候一下。什麼模樣算伺候好了,問二花。”
餘音未盡,人已飄飄然走遠,留下幾個瞠目結舌的傻子。
“我們真的要留在這裏種花?”老道一臉吃錯東西的表情。
落塵看看他,又看看那三個,再看一眼拱背聳毛的花貓,發出一聲喟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賴他沒先問清楚,原以為是幫著平亂呢。
花貓收起威脅姿態,蹭地一下沒了影子。
幾人環顧一圈望不到邊的園子,塌了肩膀。
臨時花匠們無從下手,卻見花貓去而複返,嘴裏叼著根繩子。到了近前,往落塵身上一蹦,將繩頭丟進他手裏又跳回地上,然後揮了揮爪子。
落塵按它的示意,抓著繩頭拽了拽,感覺有些份量,好像那頭拴著東西。屈軼上前幫忙,沒多大會兒,聽見一陣丁鈴當啷的聲音由遠及近。
再有片刻,繩子那端出現在了視野中。拴著一堆的工具。釘耙、鋤頭、鏟子、剪刀、水壺、水舀……應有盡有,隻多不少。
工具到位,花匠該上崗了。
花貓往石桌上一跳,蜷了身子準備打盹。閉眼之前開了口:“怎麼分工,你們自便。我隻有一句話提醒諸位,千萬別想著用法術偷懶,以免左右了這些花草的本性。”
“咦,你會說話啊?”紅泥一臉驚疑。
“很稀奇麼?”花貓一臉不屑。
“不稀奇。不是,本大仙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有些小驚喜。”紅泥湊上前去搭訕,“我聽她方才喚你二花,是昵稱還是全名兒?你是公是母?”
“你是公是母?!”花貓剛剛眯眼,猛然一睜瞪著紅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