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些許帶著些許對陌生事物的好奇和懼意,落塵繼續靜觀重回視線中的胎兒。不是,此回已是離開母體,剪斷臍帶的小嬰兒。
嬰兒咕呱墜地,隨即繈褓自裹,而後不知從哪裏冒出一雙手,伸了下來。
落塵起先以為有人要對眼前的小東西不利,下意識戒備,卻見對方隻是輕輕托了嬰兒的頸背腰臀,想要溫柔地將它抱起,遂才鬆了拳頭。
那手白淨細膩,看似年輕女子的手。並沒像尋常青春年少之人似的塗抹丹蔻,且還刻意修剪了指甲,露著光滑圓潤的指尖。
待它抱起嬰兒晃了晃,便見慢慢上行。
嬰兒之外,一切朦朧,落塵並不知那手抱了孩子要做什麼,卻見片刻之後,小東西腮幫翕動似在進食,吸/吮得十分開心。
落塵從未見過這等情景,感覺很是新奇,原先對於陌生事物的那一點點抗拒悉數消散,看著嬰兒小饅頭似的手腳,還有嫩滑如粉的小屁股蛋,甚而有心上前摸它一摸。
孰料,不知不覺伸出手去,卻見水波動蕩,對麵的影像旋即模糊起來。
落塵頓住,心道,我卻忘了這裏盡是虛幻,觸碰不來。又暗忖,未知那藥仙與我看這等情景卻是有何用意?我且還是靜靜看著便好。遂,收回了手,依舊默然靜觀。
看得正安逸,忽然傳來咳喘聲,抱孩子的手頓起慌亂,緊張無措地一陣擺弄。奈何不在章法,擺弄半天也不見咳喘止歇,卻見嬰兒的小臉漸漸憋成紫漲,讓人看了跟著一陣揪心。
落塵正跟著忐忑,上頭不知哪裏傳來一陣低語,隨即一雙布滿皺紋的手將孩子接了過去。接了嬰兒在手,不慌不忙,隻將小東西慢慢豎起,然後對著後背一陣輕輕拍打。
不過三兩下的工夫,就見孩子小嘴邊掛出一串白色液體,然後氣息順暢地哭了出來。
卻是方才嗆了奶。
老婦拍著孩子止了咳喘,又慢慢讓他小了哭聲,複又將其送還少婦之手。
接下來,便見嬰兒繈褓中入睡,可愛的姿態如同一隻小貓崽。
落塵籲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非同尋常境遇,那孩子繈褓中入睡,一夢即是時光如梭。再醒來時,已會牙牙學語,長得圓潤結實了好大一圈。
還是那雙溫柔細膩的手,一邊點了他的小鼻子,說著外人根本聽不懂的對話,一邊掰了蛋黃、攪了玉米糊糊喂他。
一碗輔食見底,孩子又開始打起了瞌睡。
睡著睡著,小臉一皺,又哼哼唧唧哭了起來。
那雙手複又伸了下來,先是查看尿布,利索地換了幹爽的將孩子裹好,然後聽見哭聲不止,便將他抱起拍哄。拍哄還不止,又見慌亂。
過了片刻,似又聽見誰在場外低語,那手聞言在孩子肚腹上摸了摸,然後將他放下,翻了個兒。而後為他輕輕褪下衣衫,不知打哪兒挖了一塊油膏狀的東西,抹在了孩子的穀道口,然後小心翼翼伸了手指上去一陣摳弄。
摳弄中,孩子的嚎哭夾著大人心疼的哄勸,聽得落塵有些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