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樽拒載,落塵可沒地方去投訴,隻能自己想辦法。
抱著琉璃樽繞著“月餅”打轉,轉了幾圈,忽然想起了薩門和心月。
甘澤小築的水域上,一場大戰,心月發了狂。最後是那條美男魚就地取材,引水為冰,將心月凍成了冰雕,然後交由她手下的女子抬走……
“我也是犯傻了。既然截流不成,何不將其冰凍帶走?”落塵眼神一亮,自語嘀咕了一句。
水係法術本是擅長,琉璃樽在手亦不缺水源,反其道而行之即可。
隻是,簡單的凝水成冰,尚且可為。要似薩門那種,卡在心月癲狂的邊緣,將人和爆發的法力一並凍結的非常手段,著實不大好效仿。
落塵闔目,仔細回憶當時薩門的行止。
著重留心其人當時念了什麼訣,配合了什麼手勢,又說了什麼要緊的話。
薩門帶著眾赤鱬作法時,落塵正與心月打得熱鬧,自然想不起什麼可以直接取用的法訣。
但是,朱紗等人露麵時,雙方語出機鋒,落塵記得,薩門當時提過一句什麼,還挺有用。
朱紗要帶心月走,有意提醒薩門解凍,薩門心有不滿,回道,使用的乃是從淵之術,不可強行逆施,否則恐有損傷。
薩門的話,存著不忿心思,盡信不得。
但是這“從淵之術”幾個字,倒也未必虛言。
落塵不得薩門施法的訣竅,遂就著這四個字繼續搜尋記憶,以期翻找一些相關的往昔所獲。
一通記憶放逐後,還真就在腦海中找到了兩段文字,出自天下圖誌。
一段是說大荒之中,有淵四方,四隅皆達,北屬黑水,南屬大荒。北旁名曰少和之淵,南旁名曰從淵,舜之所浴也。
另一段則說,西北陬以東,大域臨近昆侖虛,有從極之淵深三百仞,維冰夷恒都焉,冰夷人麵,乘兩龍。一曰忠極之淵。
兩段話,南北對照,字裏行間細一推敲,落塵覺得,薩門可能言辭簡略,將北域從極之淵簡稱作了從淵,而非指大荒之中的從淵。
因這“從極之淵”中提及的冰夷,又名馮夷,乃是河川之神。
薩門技出水係,正合冰夷身份。
關於這冰夷,落塵腦海中還有一些相關的散碎片段。
彼時,偶然聽見有人說了個笑話,說是河伯溺死河中,故稱河伯。落塵覺得荒誕,遂想追問一二,卻沒能趕上講笑話的那人,於是隻得自己去翻卷冊了解。
結果便在卷中找到了冰夷的仙籍履曆。
簡介很短,一句話說明了其人的天界身份。履曆很長,足足十來頁,但是加了禁術,翻開隻見白紙不見文字。
另有一幅小像備注在前,以供圖文對照。
河伯到底是怎麼淹死的,落塵沒能找著答案。冰夷的履曆被鎖,他也無從詳解其人。但是那幅小像留給他的印象,卻很深刻。
分明柔弱之軀,卻有一雙寒冰帶雪的淩厲銳目;分明膚白貌美,身後卻被人描繪了一張色調晦暗、形同地獄般的詭譎背景……
天櫃仙童年少無知,沒辦法從小像上看透冰夷其人,隻是憑著直覺感知,覺得那是個有故事的人,還是很長很長的那種……
思緒似乎有些跑偏,落塵甩了甩腦袋,提醒自己關注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