魖怪也有些犯了迷糊,猶疑道:“都說這勝遇鳥見之則有大水,莫非竟是訛傳不成?”
話音未落,便聞勝遇鳥似有不滿地呦呦叫喚了兩聲。
落塵瞥一眼勝遇,扭頭看向魖怪。
魖怪見了那眼中的質疑意味,赧然道:“早前確為添加助力方才起念拐帶了它倆,但也礙於太過幼弱,並未見著神通外顯。再後來……便隻當了寵物帶在身邊而已……”
天妖隕落,所謂的妖界頃刻樹倒猢猻散,他的一應願景也都跟著付之東流,焉能還有心思去管這兩隻鳥獸是否擅於弄水?
落塵想了想,咕噥道:“我聽小桃子說過,凡人厭嫌烏鴉,都以為那是隻會報喪的晦氣之物,其實不然……莫非,這勝遇鳥也似鴉雀,隻因擅長預警,故而被誤認成了凶物?”
“呦呦,呦呦。”勝遇又恰時叫喚了兩聲,音調明顯有別之前。
魖怪見狀頓朝落塵附會道:“恐怕真是如此。”
得,興衝衝辦案而來,竟是弄錯了嫌犯。
既然這對鳥獸並非水患真凶,也算無辜。
落塵遂指著彼處孤立無援的狡獸問魖怪:“你可有法子將它弄下來?”
魖怪依言朝著那廂召喚了幾次,眼見不曾奏效,無奈攤手:“主子,它似怕水。”
廢話,任誰都該看出來了。
落塵腹誹一句,打量一圈溶洞,暗忖,此地離著城中甚遠,若是不動真元,謹慎著挪用一段符文應無礙吧?
遂於心中默念,冰夷前輩勿怪,小仙又要借你法訣一用了。然後憶著那畫像袖口的符文,輕渡淺送,將溶洞中的水澤凝成了冰麵。
冰結成型,再朝那石筍上方喚道:“下來吧!這水已成實地,踏足無礙啦!”
喚了幾次,那狡獸分明有些心動,卻因著實恐水,仍舊怯懦於原地不曾挪窩。
落塵無奈地揉揉額角,考慮要不要上去將它強行弄下來。
畢竟,外頭事多,不宜太過耽擱。
正琢磨如何行事不會激起狡獸過於反抗,卻見肩上的勝遇鳥忽然振翅,離開了他的肩頭。
勝遇飛離落塵肩頭,並未去那狡獸的背上,而是降落冰麵溜達了起來。
狡獸看著那雄赳赳氣昂昂的鳥兄在冰上踱了幾個來回,終於信了落塵的話,從石筍頂上墜著開始慢慢往下蹭。
蹭到根部,前蹄扒著石筍不肯撒,騰出一隻後蹄試探著點了點冰麵。眼見無礙,又試探著點上另一隻,然後慢慢鬆開了前蹄。
倒樁挪移,及至整個身子都上了冰麵,又止步等了片刻。確保萬無一失後,終於轉過腦袋,朝著它那鳥兄半走半跑、半行半滑地奔了過去。
落塵見狀,朝它倆和魖怪招呼了一聲:“走吧。”遂轉身朝外走去。
魖怪應了一聲,連忙跟上。
勝遇踱步轉向,緊隨其後。
狡獸跟著勝遇亦步亦趨,乖覺同行。
行至洞口,忽然呼啦啦一陣撲棱,冒出一大片飛鼠堵在了前頭。
落塵抬頭看看,沒有動手。
猶記得之前,該是這些飛鼠引路,將人誆進了魖怪的地盤,助其利用地氣吸走了屈軼幾個的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