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回的觥籌交錯,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酒過三巡,大家也都意盡闌珊。
人說喜極而悲,林豐在豪飲十幾杯後也似尋常問人一般不免發些感歎:“這梨花酒雖好,隻怕以後我等再無今日這般暢飲抒懷的雅致了......”
蕭明當然知道這林豐心中所憂慮的為何事,無非是那綏德縣的戰後重建,這重建說起來就是把上麵的賑款用在城市的設施建設上,但是這真正的施起來那可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所謂有的放矢,得把錢用在最應該用且必須得用的地方。
蕭明緩緩的放下酒杯,借著幾分醉意狂笑道:“林大人可是在為綏德重建一事在憂心?想必唐大人此刻的心思和林大人也是不謀而合吧,其實這綏德重建倒也不是難事,關鍵得看怎麼把重建款項用在刀刃上”
“哦?莫非蕭公子還懂得政治,說來聽聽”唐慶揣著明白裝糊塗,讓蕭明為自己出個關於綏德建設的主意本來就是此番請蕭明來做客的部分原因。
“是啊,賢侄但講無妨!”林豐的一句話更加的給了蕭明勇氣,畢竟在這兩個行政行家麵前擺弄些才學還是需要勇氣的。
蕭明也不胡謅,一本正經的按著剛才進門時唐慶給自己講述的綏德現今麵臨的問題做出了針對性的分析:“綏德有‘塞上咽喉’之稱,所謂攘外必先安內,這城市的建設同樣得遵循此法。這綏德本是邊疆大城市人口在兩萬以上,要想讓綏德變得盡然有序,那麼綏德的建設就得照著帝都汴京的樣子走。
戰爭結束後老百姓們都渴望著回歸故鄉,大人可以在城門口張貼告示,凡願意回綏德的百姓由政府發放津貼五貫銅錢,並由政府租給他們農具使其自力根生,休養生息;願意參與經商的由政府發放二十貫銅錢作為經商資助,待有了盈利再返還政府當初資助金額的五成。
按此法行事,綏德的商人一定會越聚越多,而且他們還都是土生土長的綏德人,對這片土地感情深厚,若是再遇戰事,叫他們捐個幾十兩銀子他們一定會欣然接受,這樣既解決了綏德商人投資不足的問題,又使得戰時有充足的銀兩來協調各部門,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大人還應該大力發展草市,在一些離縣城遙遠的村莊附近設立草市,由縣衙派出一名小押司作為管理人員,這樣農村的商品經濟也會得到空前的發展,日久年深那些草市便會形成鄉鎮,鄉民們的貿易將變得更加的便捷,這可是造福萬代的功業啊。
綏德這片地方沒有什麼特產,大人不可以將它發展成手工業城市,然而綏德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使它扼西北入關中的咽喉,如此要地得用來留住來往客商,這便是讓綏德向商業城市發展,這就是安內得做的事”
蕭明暢所欲言,自顧自的說個不停,卻沒有察覺到林豐和唐慶早就聽傻了眼,這個足不出戶的書生到底哪裏來的這些精妙的想法,布局如此宏大,卻又事事巨細。
林豐雙手托腮,早已沉浸在了蕭明那極富感染力的說教當中,隻是偶爾端起酒杯小抿一口,但也隻是一霎那,過後便又很快的投入到了話題中:“那攘外又作何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