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以後,便趁著嬌媚的晨光向村子東邊的裏正家裏出發了,一路上沒有什麼耽擱,蕭明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用到就到了李成英的家裏,李成英雖然是個裏正,早年也是個落第的秀才,整個住宅的布局也頗具文雅才氣。
門口的小徑兩旁種滿了蓊鬱的菊花,時值深秋,千朵萬朵壓枝低的菊花滿滿地鋪了一路,連門口柵欄也使用鮮活的湘妃竹交錯著圍紮而成,有的節間上還開出了片片的綠葉,儼然一副隱逸高人的格局,實在是讓蕭明有些大吃一驚的感覺。好在自己挑的禮物是個俗氣雅致的煙鬥,若是弄個華而不實的碧玉翡翠,豈不是讓李成英看輕了自己麼,看來今天的自己還是蠻幸運的嘛。
蕭明剛打算進門,便被一頭本地狗的狂吠聲嚇在了籬笆外,這是一條瘦高瘦高的黃狗,尾巴上有一點墨黑,像極了自己沒來到大宋時在鄉下養的那條土狗。
這狗實在是叫的厲害,蕭明無奈,隻好等著李成英聽見聲音出來將狗驅開,自己才能進去了。
“畜生!吠什麼吠,今天得叫你知道家法的厲害!”李成英聞狗吠就是一段暴喝,正所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呐。想是這狗懼了李成英的家法,竟也不再狂吠,隻待李成英緩緩的將房門打開,才搖著尾巴去舔舐主人的腳丫子去了。
“李伯伯”
“哈,我就說今天有貴客臨門,單從這畜生的激動勁兒就知道今天這客人不一般啊,蕭明,快進來!”李成英倒也心細,擔心這狗再回來咬著蕭明,便在地上拾了一顆碎石子兒把狗給攆走了。
李成英將蕭明請進了客廳後就一個人去廚房裏沏茶去了。
李成英年輕的時候也是實實在在的帥哥一枚,當時不知有多少人家把自己的女兒往他的身邊推銷,一生清心寡欲的李成英也沒有說搞個什麼三期四妾,隻有一個鍾愛之人陪他度過了人生短暫而快樂的時光。
在李成英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才俊的時候,愛妻就身患疾病早早的撒手人寰了,李成英在妻子去世後的好多年裏都是渾渾噩噩的,再也沒有什麼遠大的誌向,更沒有再續弦,隻是逢年過節都去妻子的墳頭焚香祭奠。
好在後來李成英在大家的選舉下做了田莊村裏正,這才使得心如死灰的他再次有了活下去的念頭。本來自己當初報考功名就是為了上分君憂,下安黎庶,雖然理想沒有實現,不過現在能夠管理這田莊村的一方鄉民,改善他們的生活水平也算是心有所寄了。
李成英端著滾燙的茶水一搖一晃的朝客廳裏走來,看著他的樣子蕭明真心害怕他會摔倒,竟不自覺得站起身來,做出要去攙扶李成英的樣子。
“蕭明啊,讓你見笑了,來坐!”李成英笑嗬嗬的看著蕭明,示意他不要亂動盡管坐下就好,李成英緩緩的把茶水遞到蕭明的麵前後才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塵不慌不忙的坐下來:“這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是這樣,不過沒有大礙的,像剛才那樣一晃一晃的走姿也都是正常的”
“是麼?”
“啊?”
“哈哈,今天蕭明來找李伯伯您的確是有件急事兒,需要向您請教”蕭明從衣袖裏將那隻純銀煙鬥給摸了出來,雙手遞在李成英麵前笑了笑道:“這個是晚輩的一點兒心意,晚輩知道您品行高潔,平時處理村子裏的事務難免有犯困的時候,常常靠著抽煙來緩解疲勞,這不蕭明冒昧投其所好,給您帶了這杆俗氣卻又實用的煙鬥來,還希望李伯伯您一定得收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