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到底是忙活了一夜的,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流風看了一眼正呼呼往裏灌風的洞口,又看了一眼雙臂環月匈,和衣而睡的顧卿,果斷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輕輕地蓋在顧卿身上。
許是真的累了,即使身上多了一件衣服,顧卿都沒有半分要醒過來的跡象。
就像顧卿預料的那樣,赫連冼兒醒得比她要早一些。醒來,等著上方黑魆魆的洞頂,還有幾分緩不過神來。
眨了眨眼睛,稍微清醒了些,赫連冼兒才想起先前發生過的事情。
微微偏過頭,赫連冼兒馬上就看到了那個靠坐在旁邊,已然熟睡過去的顧卿。盡管燒得迷迷糊糊的,但赫連冼兒知道,昨晚照顧了她一夜的人,是顧卿。
顧卿看上去冷淡,但其實,也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吧?
赫連冼兒覺得心裏都是暖的,即使外麵的冷風一個勁兒地往裏灌。
流風在赫連冼兒睜眼的時候,就知道她已經醒了。隻是,他卻沒有如顧卿所言,去喊醒她。看赫連冼兒這模樣,也不像是有什麼需求的樣子,既然如此,就讓顧卿多睡一會兒的好。
眼見流風坐在洞口的位置沒有動彈,赫連冼兒便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她也繼續躺在那兒,腦子裏想著的,都是自己昏睡過去之前,顧卿和自己的對話。
現在腦子稍微清醒些了,赫連冼兒基本的判斷能力也都歸位了。之前她還想不透顧卿和止風的關係,可現在想想,顧卿都知道止風是帝鳳止,甚至還見過帝鳳禦了,想來帝鳳止也是相信她的。這樣一來,她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恰在此時,顧卿也醒了過來。見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袍,又見流風坐在最靠近洞口的位置,俏臉微沉。也沒顧得上跟赫連冼兒說句話,顧卿起身就走到流風的身邊,“你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不成?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坐在這兒,回頭病倒了,還要我伺候你不成?”
顧卿也就是嘴上說得狠些,本意也就是關心他,流風知道得很清楚。從顧卿的手裏把自己的衣服接過來,毫不猶豫地披上,嘴上還回了一句,“我有內力護體,無妨。”
“你下次再這樣,我看,我還是不要睡了的好。”雖說流風他們堅持喊她“主子”,可在顧卿的心裏,他們都是她的夥伴,是戰友。顧卿的眼裏,人人都是平等的,隻要他們對得起她給的尊重,她就會平等地對待他們每個人。所以,顧卿並不希望,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赫連冼兒趁此機會,自己坐起了身來。等到顧卿轉回身來,她立刻就笑說:“你果然如傳聞中一樣,麵冷心熱。”
顧卿聳聳肩,對於她這種類似於調侃的話,並不打算發表意見,轉而關心她的身體情況,“你感覺如何?”
“還不錯,雖然沒有到身輕如燕的地步,但也比昨天好多了。”赫連冼兒笑,“倒是多虧你了。”
赫連冼兒是出了名的冷美人,倒不是說她多拒人於千裏之外,而是不愛笑。眼下,她卻笑了,還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