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許宅,吃過晚飯後,羅敘妍將荊州刺史的喪事和許瑤瑤說了。
許瑤瑤的意思是,事關重大,讓羅邦皓去更為妥當。
“娘,”羅敘妍麵色嚴肅,沉聲說道:“我回來之前,同衙門的人打聽過,刺史喪儀必有京城的官吏代表聖意,前來吊唁慰問,想來……”她的目光轉向爹親,“會有些不大方便。”
羅邦皓沉吟片刻,說道:“此事,我也曾考慮過……”
“所以,”羅敘妍抓緊說道:“爹,娘,讓我去吧。再有白嬸子幫助的話,不會有問題的。”
羅邦皓與許瑤瑤對視一眼,沒有應聲。
羅敘妍觀察著他們的神情,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不過許瑤瑤夫妻倆都是慎重的人,所以沒有立即做出決定,許瑤瑤道:“我和你爹再考慮一晚上,明天再做出決定吧。”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羅敘妍從含暉院出來,看到待月正在和崔璟時拔牆根上的狗尾巴草。
待月先聽見了腳步聲,抬頭問道:“阿妍小姐,怎麼樣?”
羅敘妍看著專心致誌的玩著狗尾巴草的崔璟時,說道:“爹娘還要再考慮考慮,明天再確定。”
待月點了點頭。
羅敘妍想著白日裏崔璟時在後門“偷聽”他們講話的事情,走到他跟前,帶著幾分和善問道:“阿八,若是我能去荊州的話,帶著你一起去,可願意?”
“啊?”崔璟時茫然的眨巴眼睛,他知道羅敘妍已經心生懷疑了,如果自己此時對去荊州表現出太熱切的期望的話,必然會讓這多疑的丫頭做出什麼不利於他的事情來。
羅敘妍耐心的說道:“我說,我帶你一起去荊州,好不好?”
“荊州?”崔璟時問道:“那是哪裏?”
“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比之峽州更為繁華熱鬧,有數不盡的好玩的東西呢。”待月笑道。
崔璟時又問道:“有哪些好玩的?”
羅敘妍打量著他,道:“你去了便知道了。”
崔璟時撅了噘嘴,似乎沒有多少興致,“好吧。”
“怎麼啦?”待月笑著問道,“忽然不高興了?”
崔璟時縮著肩膀,“有點害怕。”
待月關心的問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都去荊州,我們都會在你身邊的。”
崔璟時仍是目露怯色。
待月覺得奇怪了,“阿八,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呀?告訴我們,好不好?”
崔璟時害怕的低下頭,緊縮著肩膀,一個字也不說。
待月看眼羅敘妍,柔聲說道:“阿八,你不說的話,我們幫不了你呀?”
可是他仍舊不開口。
羅敘妍稍稍後退了一步,緊盯著崔璟時的一舉一動。
待月撓了撓頭發,說道:“不會是阿八在荊州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害怕的吧?”
羅敘妍眯了眯眼,如果是在荊州有不好的回憶,他這樣的反應也說得過去。
“你先帶阿八回去休息吧。”她吩咐道。
待月點頭應道:“也好。”她扶住崔璟時的胳膊,“阿八,我送你回去睡覺了。”
“嗯……”崔璟時低聲應道,和待月往客房走去。
羅敘妍望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色中,才抬腳走向自己的院子。
待月把崔璟時送回到客房後,又安慰了幾句,“阿八,你別擔心害怕啦,有我們在呢,會好好保護你的。你想想看,這幾天在許家,不是待的挺開心的嗎?”
“嗯……”崔璟時點點頭。
待月看他乖乖的樣子,差點想像哄小孩子似的摸一摸他的頭發,可是剛一抬手,看著麵前比自己個高的男人,“噗嗤”一笑,垂下手。
“那你早點休息吧。”她又同小勇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客房。
翌日,吃早飯的時候,許瑤瑤決定了去荊州的人選。
她鄭重的對羅敘妍說道:“阿妍,荊州刺史的喪儀便由你來操辦,為了穩妥起見,我會請白管事與你一塊兒去。他是棺材鋪的老人,做事一向穩重妥當,你若是有不太清楚的地方,或是有什麼意外,也好向他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