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我悄悄掩去眼底的情緒，端端正正地向他行禮。
“皇後不用多禮。”他用含有一絲不明色彩的眼神看著我。
我站直了身子，等著他的訓話。
但是沒有想到，他一把摟過我的腰身，和他來了個親密接觸！
我輕顫了一下，皺著眉不解地看著他，意為讓他放手。他卻不以為意地笑笑，對仍然呆愣著癱在地上的淑妃說道：“愛妃應該多向皇後學學啊！皇後可是識大體的女子，能這般教誨你，已是你的福氣。皇後說的話，你還是好好地思索吧。”
他既然聽到了，都沒有異議？竟然沒有訓斥的話？今個兒真是奇了。
他莫不是遇上了什麼高興的事麼？我暗忖。
我沒再在他的懷裏暗自掙紮，心卻一直在怦怦跳。
隻是做樣子而已啊，隻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已。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我在心裏一個勁地告訴自己。
“謝……謝皇後娘娘的指點。”淑妃強撐起身體，勉強地行了個禮。隨即抬起頭憤恨地看著我。
夜淩風，可真是迫不及待呢。這麼快就給我樹了一個敵，讓淑妃第一個誤會我。誤以為我說“不愛皇上”是因為皇上對我好，我不忍讓別人搶了去。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是冷宮皇後啊！這一點她也不明白麼？
我想，我的心中一片明了，多說也無益，於是隻是朝她淡淡地笑了笑。
“來人那！”夜淩風突然喊道。
“是。”是細細的宮女聲音。
“幫你們的娘娘整理一下，梳洗好了。”吩咐完了，又對淑妃說道，“朕今晚有話要和愛妃講，愛妃在這之前做好準備。”
“是。臣妾知道了。”淑妃的臉上依然掛滿了淚痕，看上去甚是可憐。聽了夜淩風的話之後，又浮起淡淡的喜悅，以為夜淩風又要重新寵幸她了。這些妃子，恐怕都是如此可憐吧。哪怕夜淩風隻是把她們當作玩物，泄欲的工具……甚至隻是為了同情而寵幸她們，她們都會覺得這是無上的榮耀。
可是我想，為了避人耳目，夜淩風也就隻會說一些安慰的話吧。
如若是這樣，不知道她又會有什麼樣的失望呢。
“那麼朕和皇後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夜淩風的語氣裏盡是輕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臣妾恭送皇上、皇後娘娘。”淑妃微微頷首道。
他放在我腰間的手依然沒有放下來，而我又不敢輕舉妄動，隻好等到出了靈韻宮的門。
“好了，演戲演完了，手可以放下來了？”終於走出了這個門，也遠離了靈韻宮。我裝作不耐煩地看著他。
旁邊竟然沒有一個侍衛或是宮女。
“演戲？”他深深地看著我，“你當這是在演戲？”
我沒有馬上回他的話，兀自閃開，才對他道：“請問皇上，這不是在演戲是在做什麼？人生如戲，而臣妾無時不刻都在演戲……況且，臣妾隻是皇上的棋子而已。難道皇上不是這樣認為的嗎？”我抬眼看他。
“冰若……”他一副受傷的表情。
“你知道的，我不是她。”我冷冷地提醒他，“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那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這麼問我。
“嗯？”我驚愕地看著他。
“既然你不是她，你也有名字吧。你就是你，朕知道。”他向我解釋道，“朕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垂下眼簾，“我不想告訴你。”
“不想？”他輕笑，“還沒有人敢跟朕說‘不’字。”
“那麼我就做第一個吧。”我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對他說道，“我真實的名字……隻給我愛的人知道。”
“你愛的人？”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愛的人是誰？”
我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對他大聲喊道，“皇上愛的是麗妃，而我也不是真正的席冰若，那麼我的事情皇上應該無權管吧？我現在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棋子，你計劃裏一個……可以說是重要的角色而已。相敬如賓就是我們現在要展示給別人看的，所以私下裏，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相敬如賓……”他苦笑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愛上你了……隻是你，不是任何其他人，你會如何？”
我一下子怔忡住，愣愣地望著他。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愛上你了……且，隻是你，不是任何其他人，你會如何？
第一次沒有自稱朕，第一次沒有了傲氣……
可是，我會如何？
我會如何？
夜淩風，不要自欺欺人，也不要騙我。
你明明，就是沒有愛過我的。
不管是席冰若，還是我……
對吧？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