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
他人不願提起什麼,我便也不願再問起什麼。
日子,像往常一樣淡淡地過著。仿佛從來都是這樣,並無其他任何的事情發生。
太醫也來過了,說我是身子太虛,傷了風寒。必須服藥、靜養,照顧好自己。
在古代,無非是中藥了。隻能說是苦得不能再苦,實在難以下咽。
夜淩風倒不是常來,卻總是在我吃藥的時候突然出現。默默地看著我乖乖地把藥幹幹淨淨地喝完,才又默默地離開。
是怕我不喝藥,不照顧好自己嗎?
我馮怡然,從來不會這麼傻——虐待自己,對自己不好。
這具身體本來就弱,我若不對自己好些,以後如果出了宮,豈不是自己找著罪受?
夜淩風啊,我們的愛,都如此決絕呢。
若是某一天,你突然清晰地想起我,會不會想起自己的愛呢?會不會想起我的愛呢?
那時,歲月便又是一副模樣了吧。
前幾日,夜淩風已經昭告天下:丞相企圖謀反,已被斬死,其女淑妃被打入冷宮,其子李賢書因管理牢房有功,不罰。
雖然未曾提起我求他繞過丞相的事情,卻也算是給了天下人一個交代。
朝廷之中,禦史大夫雖知曉丞相企圖謀反的事情,但是並未明確結果。
因為……結果,是萬分保密的。
如此一來,讓禦史大夫輕敵,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再等幾日罷,再過些時日,他便會行動了……
而韓丏,經常會到德賢宮來坐坐,與我談笑風生。自那日之後,他又恢複了原本玩世不恭與邪魅的樣子。不過,這樣倒也讓我安心一些。聽說夜禦宭那邊,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卻還是不能下地行走。因為肩上的傷口很深,隻要一動,便牽扯到全身的痛神經,自是不能再運動的了。必須靜養很長一段時間。
於是我便經常倚在窗口,在心中默想:倘若那日,不是他幫我擋了那一刀,我現在會如何?
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吧。
欠他的東西,本想以後可以慢慢還的。
但是這次,我欠了他一條命啊!
這,該如何還起呢?
他的心意,我又如何不知?!
“有華。”我從窗口轉過身子,輕聲喚道。
“娘娘,奴婢在。”她依然是低眉順眼的樣子。
我輕笑著問道:“你陪本宮去六王爺的府中,可好?”
她一驚,抬起了頭道:“娘娘……這……恐怕還是不可以呢。”
“是麼。”我並無再要求,隻是淡淡道:“有華,可以說了麼?那日,你為何會欺瞞我的事情。”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緊緊地咬住了下唇。
我緩緩地邁著步子,走到了主座上,輕輕地坐了下來,“你不說,本宮也倒是不願逼你說。但是,你一日不說,我就會質疑一日。人天生便是這樣。有華,聰明如你,自會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