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她……”我欲言又止。
他扯了扯嘴角,裝出了一副很是無所謂的樣子,“爹說,姐姐隻能說是自作自受。雖然是我們家的人,我們不難過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怕是力不從心了。你不用自責,真的,我們家誰都不怪你。你真的是個好人。”
我終是淡淡地笑了,“李賢書,不要太累。”
“嗯。”他撓撓頭,孩子氣地笑了起來。
“娘娘,他就是淑妃娘娘的弟弟?”一直被我們晾在一旁的有華也跳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身邊。
“嗯。”我介紹道:“他叫李賢書。”
“哦。”有華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放肆地打量著他。
她繞著一臉疑惑的李賢書走了一圈,才一本正經地評價道:“嗯,身材倒是不錯,是做牢房的頭兒的料。但是……你怎麼這麼邋遢?幾天沒洗澡,沒換衣服了?”
我重重地拍了她一下,“怎麼這麼沒大沒小的?你也知道,李丞相他……”說到這兒我意識到不對,趕緊住了口。
“喔。”有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再看李賢書,隻見他一個勁地盯著有華看,絲毫沒有注意我和有華的談話。眼裏……是不知名的一種情感。
嗬,是什麼呢?我的心裏不由得生出一股嫉妒之意來。
想當初我進了這牢房,就感覺李賢書和有華是一樣的人。出了牢後想跟夜淩風提這件事,卻總是因事情太多,無機提及。而有華又坦白了她喜歡的是夜淩風,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有華怕也是意識到了他的目光,慌忙之下才垂下頭去的吧。
他們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奇妙起來。
“咳咳,”我不客氣地提醒他們,“要幹嘛幹嘛的也不要在這牢房裏啊,況且我還是個人呢。你們把我當空氣?”
李賢書聽了我的話,終於反應過來,愣了愣,一下子羞紅了臉。
有華可比他反應快多了,轉身就走,重重地躺上了床,悶悶地說了聲:“娘娘,我困。先睡了。您要是覺得還不夠累的話,就繼續折騰吧!恕奴婢不奉陪!”
我看著她的樣子,一下子笑出了聲,“好啦,我錯了還不行麼。你就不要再喊我什麼‘娘娘’‘娘娘’的了,壽都給你喊得折了幾倍了。”一邊又低聲對李賢書說道:“哎,明天再來吧。今天太晚了,我想她也累了,是不?”
“啊……”他傻愣愣的,“那……那我明天再來。”
“嗯。我也乏了,就先睡了。你不要太累。”我叮囑道。
“嗯,那我就先走了。”他難得有個正經的時候,“有什麼事盡管叫我。”
我隻是簡單地應了聲:“好。”
看他關好了門,又鎖好了鏈子,我才轉身走到了床沿。卻不想有華緊緊地閉著眼睛,假寐。
“喂,”我用胳膊肘搗了搗她,“往裏邊睡點兒,我沒地方睡了!”
她不動。
我眼珠一轉,伸出手,用剛才她對付我的那招對付她……
這個小丫頭,耐力怎麼會比我還強?
我一邊想著,一邊把手偷偷地放進了她的胳肢窩裏。
“哈哈……”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我忍著笑意看著她,對她說道:“這心上人也找著了,一見鍾情哎,還不好心讓我多占些位置?”
“娘娘您胡說什麼呢!”有華不好意思了,抓著腳頭的被子就扯著往自己的頭上蓋。
我在心裏暗笑——這下,有華可能算是找對人了。對於夜淩風,那種情愫,也隻是建立在恩情上麵的吧。
在我的眼裏,他們這麼小,孩子終歸是孩子。他們一舉一動,話語間的快樂,都能夠很輕易地感染人。
反過來說,這也就是我們這些人長大的悲哀吧。
我也並未再與她爭執什麼,硬擠了個位子,搶了個被角,迷迷糊糊地睡了。
嘴角,依然掛著笑意。
卻不知,那暗處的人皺著的眉,越來越緊。
“阿欠!”早上一起來就打噴嚏,看來是昨晚沒蓋多少被子的緣故。
“娘娘,您還好吧?”有華翻了個身,聽到了我的咳嗽聲,趕忙起身問我。
我坐在床沿,還沒來得及回她的話,就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阿欠!”
“娘娘……”她輕喚,“可不能在這個大牢裏生病了啊,我們都要留著健康的身子迎接出去的那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