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性服裝，絲毫不失莊重與禮節的氣質，真是不愧為我手下的員工，把我的喜好也摸得一清二楚。
穿好衣服，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深呼吸幾口氣，便推門走了出去。
沙發在我的辦公桌的右側，我坐在椅子上，轉了個方向，對著父親說道：“爸，我覺得，隔了這麼多年了，相信你也應該累了，倦了。我今天讓你到我辦公室來，無非是想知道真相。爸爸，告訴我吧。”
他聽了我直白的問話，一下子怔住，望了我兩眼，閉上了眼睛。
然而我也不急……因為在明天開庭之前，我會一直處於閑暇時間。
“好，我告訴你。”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不難看出已經向老年邁步了。
“謝謝。”我冷冰冰地答。
我和爸爸就像兩隻刺蝟，彼此的刺太多，卻又在恍恍惚惚中碰見，結果，兩敗俱傷。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終是啟齒，“你媽和我，演了一出戲。她把我當作演戲的主角，而真正應該當主角的那個男人在國外。她演戲的目的就是為了做給那個男的看的。也罷，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你媽一直都愛那個男人，而我做了個墊背的。等那男的一會來，你媽就急不可耐地跟他去國外了，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你媽那天狠心拋下你的樣子，完全是裝的。她隻是不想讓她在你的記憶中那麼壞而已。”
短短地幾句話就把其中的緣由、經過全部都告訴了我，這是事實。但是，這其中又經過了多少年的折磨？
是我不該吧……不該再翻出這陳年舊憶。
過去的一切，他對我的毆打與責罵，酗酒與賭博，在這往年的傷痛裏顯得是那麼不值一提。
沉默了良久以後，我隻吐出了三個字：“回家吧。”
“公司……？”他用疑問的目光看著我。
我笑笑，對他說道：“都安排好了。明天隻要去法院就是。”
“你的病……唉，我帶你買了感冒藥、胃藥和止痛藥。”他站起身來，從口袋裏掏出幾個盒子放在我的辦公桌上，緩緩道：“你要是不願意去醫院也就算了。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也是最清楚的，爸爸信你。”
我一下子呆住。爸爸信你。爸爸信你……多年來，他想說的一直都是這句話吧。
雖然語氣平淡，但是那話語中夾雜的一絲顫抖，是騙不了人的。信我，所以才不管我？
可是爸爸你知道嗎？我寧願你不要那麼信任我！
如果不信任，是不是我就也可以得到別的孩子一樣的父愛？
即使是……遲來的。
“爸，”我親昵地喚了一聲，走到他的身邊，拽了拽他的袖子，“回家吧，回家洗個澡，換個衣服。明天……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了。怎麼樣？”我笑得想哭。
他愣了愣神，半晌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隻應了聲：“好。”
一路無言。
也許並不是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是不想說什麼。隻是，想等到明天的到來吧。
因為我說了，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夜色漸深，外麵漆黑一片。
冰若畢竟是個皇後，不管怎麼不受寵，終是被人侍候著。粗活，當然是沒有做過。爸爸又看著新月公司垮著，卻無力挽救，家裏更是一片狼藉。
我忙了一上午，才有機會關上房門，坐到陽台這兒好好地休息一下。而爸爸，已經入眠了。
我用一切忙碌來麻木自己，卻依然抵擋不住對夜淩風的思念。而席冰若，你在那裏，還幸福嗎？夜淩風現在，應該對你很好了吧。
你，還滿足麼？
為什麼，為什麼幸福的就總是你！為什麼我就總是幫你善後的那個人？
我不經意地往寫字台上的鏡子裏一瞥，看到我的背後有個小天使！她的翅膀小小的，透亮透亮的，甚是可愛。
“我還以為要等你很久呢，想不到這麼快就來了。”我站起身，轉身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