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旁的樹木不停地倒退著，變換成不同的幻景。而在我的眼裏，這飛速倒退的景，就如我的過去，成為不可回頭再拾的光景。
來到這個朝代，再遇見我愛的人，就像命中注定一般。而後來的出宮與種種波折，對我來說又算是什麼？難道是老天嫌我在現代的經曆還不夠，故意將我的命運譜寫成一首不平靜的曲子？
雖然有一種眩暈與迷亂的感覺，我卻還是執著地望向窗外，任思緒飄飛。
夜淩風，夜禦宭……
這兩個令我手足無措的男人嗬！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我馮怡然，一生隻愛夜淩風一個。我可以這樣大膽地告訴自己，卻無法在這兩個人間殘忍地說出這樣簡直是不知羞恥的話。
“怡然，不後悔吧？”對麵的夜禦宭看似神色淡然，沒有任何倪端，我卻清楚地知道，他一直都在擔心著我。
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值得他擔心的？
倘若是以前是朋友，現在又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現在的生活，完全是一種混沌的狀態。長時間在宮外漂浮不定，我早已麻木。
我在心中輕歎一聲，麵上卻露出淡淡的微笑，“夜禦宭，你知道我這種人，話出口，就不會反悔的。況且，你也把我帶來了不是麼？既然我們都做好了決定，還就糾纏那些做什麼呢。”
似是驚訝，他垂下眼眸，半晌無言。
車裏的氣氛，突然有些尷尬。更是，讓我覺得無法呼吸。
“對了，你的王妃現在如何了？”我意欲緩緩氣氛，虛笑著問，“是不是還經常出去玩呢？還是……”
“停車！”他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反而是一聲大吼。
車猛然搖晃，定定地停住。我卻被他一攬帶下馬車。
這是……
何意？
印象中的夜禦宭，從來沒有過如此忐忑不安的表情。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他，想張開口問什麼，卻又微微合上。我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自己能問什麼。
他深沉的目光直往進我的眼底，竟在無形中給我施加了一種壓力。
不遠處，便是進城的路了，現在我們正在一個林子裏穿梭。
周圍，寂靜得可怕。
“真的不後悔麼？”他眉頭微皺，賭在腹中的千言萬語終是又彙成了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問句。
可就是這一句話，讓淚水瞬間湧滿我的眼眶。
“我最信任的朋友。”我望向遠處，不讓他看到我隱藏的淚水，“我們不要談論這個問題了，好麼？你知道的，我愛他。這就夠了。……雖然現在自己的心有些不清楚，但是我會盡我的全力讓自己好過一些。這麼長時間過來了，大家，都很辛苦罷？又何必為我一人而操勞呢？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看著我。”他輕輕轉過我的臉，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夾雜著重重沉重的情緒。
許是見了我眼裏隱忍而不曾落下的淚水罷，他的表情好像很吃驚。
“我使你痛苦了，對麼？”他輕聲問我。
耳邊風冷冷吹過，無情……
沒有任何事物能告訴我該怎樣給他一個不為我擔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