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覺得他的指腹又硬又熱,說話時呼吸吹到她臉上酥酥麻麻的,話沒聽進去,隻是腦袋一熱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口:“放我下去。”
齊燁輕摟過果果的腰,橫抱起又把她放下。
果果腳一沾地,迅速跑到門前,齊燁看她又不免好笑。門前的人又看他嘴角的那抹笑,驚惶失措,一刻都不再猶豫,拉開門跑了出去。
自這天之後,齊燁忙得不見人影,果果再也沒見過齊燁,一切到了送別軍隊的那一天。
果果已消了那天的怒意,眼前這個人要去出征了。戰場上刀光見影,生死由命。縱然是平常的人,她想自己也會擔心的。
齊燁穿著一身鎧甲,手裏托著的將軍頭盔。果果看著,竟生出一絲絲離別之緒來。
“你注意安全,打不過幹脆跑好了……不……不是,一切小心。”
齊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在家等我。”
在家等我……
在家等我……
在家等我……
……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
果果迷惑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的眼眸裏有著說不出的柔和深情,他的姿態寧靜而耐心。
果果動了動唇,沒有聲音,深呼吸一下,按捺住內心的混亂……人已經遠去。
已經半年了……
果果這半年在寂寞中,不想與人說話,又很想與人說話。
唯一的談話者就是彩蓮,慢慢地就變成小姐早膳了,小姐用膳了,小姐要用晚膳嗎?
這半年剛開始崔氏還給自己送些飯過來,現在不知何故,竟也有四個月未見著她的影子了。當然還有那個安子,自齊燁走兩月後去尋他,彩蓮連他的麵還未見著。
燁親王府裏的人也太靠不住了。
果果托著腮想著,這六個月她一直也很勤奮,讀書習字,努力地看醫書。
這日晨起,果果看完醫書,又去習字,彩蓮在旁硯墨。
“小姐,這麼多字,你怎麼一下子全認識了?”
果果笑答:“猜的。看著像,就覺得是了。”
“啊?”彩蓮張大嘴巴中。
好想出去看看,深淺冷暖,全在心底,銀子全用在了冬衣、餐飯上。
已是入年三月,果果在府中似變成了一個透明般的人。
“彩蓮,我想出去。”
彩蓮接道:“小姐,這不太好吧?上次被王爺看到,還挨了打呢!”
“他現在在打仗,看不到。”果果嘿嘿一笑,收拾了一下,出了聽雨閣的內門。
“小姐,……等等,等等我。”
市集果然是最熱鬧的地方,人到處湧動,熱鬧異常。果果拉著彩蓮來到一處停下,看著人頭孱動,疑道:“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彩蓮想到小姐失憶,忘記今天是才女年試,彩蓮也不經意地接了一句,“小姐,今天是才女年試,自然人多。”
“才女年試?”
“是啊。這年試啊一年隻有一次奪冠者不僅會名遍樊城,還有二百兩白銀。所以家家戶戶的小姐們都可以出來比試。”
“兩百兩銀子?”果果張大嘴巴驚呼,“那我呢?……我呢?我要去參加。”
“小姐,你不可以。”
果果看向彩蓮,彩蓮又解釋道:“小姐已經嫁給王爺了,這個年試是未出閣的女子才能參加的。”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有沒有出閣呢?”果果擺手,“不要管,先拿了銀子再說。”
果果鬆開彩蓮的手,一股腦紮進人堆裏。
拿了報名的宣紙,填上自己的名字,方果果,未婚,城東人氏。
她看了看,很是滿意,又放下筆,把報名資料遞給那個帶方帽的中年人。
一個時辰後,才女年試結束。
六日後,才女年試張榜。頭名那裏黑色的字跡印在紅豔豔的紙上。
還算那群老頭有文化,也沒有瞎眼睛。
這次才女年試她能奪冠,果果一點兒都不意外,那些題目,很簡單,對她來說隻是隨手折柳。
而且公布的時候,那個“奪”字也不準確,因為那些小姐都不行,不存在競爭對手。
果果拿了銀子,在菜場了買了新鮮的豬肉,同彩蓮便回了聽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