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看不見了。這是第二天果果醒轉後彩蓮告知她的第一件事。她想了一會兒,覺得淤血壓迫視神經受阻導致暫時性失明的可能性較大些,待淤血一散,便是會好的。
“但……便是會好的,也有可能不會好的……”,
她的腦袋疼,脖子也疼,突覺得喉嚨也疼,著實難受的緊。自顧自地下床,倒了杯茶水喝,剛放下杯盞。一個聲音自近處而來:“慕容妍依,你不打算向本王交待一下嗎?”
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果果睜大眼睛,瞅著他。
心中奇怪,他怎麼知道了?
忽然彩蓮撲通一聲跪下來,悔罪似的,“小姐,……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
果果腦門再次驚出三條黑線,本以為躲不過,沒想到來得這般早。
“沒事,你出去吧。我同他說。”果果說得平靜,全然沒有剛才受驚的樣子。
她倒是不想再佯裝那些個禮數。
果果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走至齊燁跟前,在他眼睛一尺外,左手晃晃,右手晃晃,被齊燁抓了個正著。
彩蓮臨出門,又望到小姐被王爺抓著手腕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神色淒然。
“你看得見?”果果探問。
齊燁沒有答話,仍舊一臉淡漠。
果果不甘心,又舉起那隻沒有被禁錮的手,在他眼睛處又晃了一晃,呃……兩隻手都被抓著了。
“你真得看得見?”果果再次探問。
抓著她手腕的大手,越來越用力,果果擰著眉叫道:“你弄疼我了。鬆開……”她掙紮著又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好歹我們也算認識。”
禁錮她手腕處的那兩隻大手,越來越用力,果果隻覺得手腕的骨頭就快要碎了。
驀地,齊燁鬆開她,冷冷反問道:“認識?”
果果白他一眼,忙揉搓著手腕那四塊淤青,恨恨對齊燁道:“是啊!我們以前認識,現在我也算幫了你一次。我們扯清好不好?”
齊燁強壓心中的怒火,開口:“怎麼扯清?你說……”
果果理了一理思緒,用一種講道理的語氣說道:“以前呢,我也在你的王府呆過,名義上也算是明媒正娶的王妃,但是我們終究也不是那種關係是不是?現在呢,你是南朝的將軍,我是桑扶城中的一名小大夫,按道理講呢,我們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好巧不巧的是,你受了傷。你的屬下將你送到我這裏來,然後,我又救了你是不是?”
果果頓了一頓,扶著齊燁在茶桌前坐下,又倒了杯茶水遞在他的手上,看他喝下一口才又繼續說:“如果你的屬下沒有把你送到這裏,而是送去了別的地方,就沒有交待這種事情了嘛?”
齊燁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歪理,茶盞上沾染著草藥香的味兒,聞起來讓人舒服,他又喝了口。
果果見茶盞空了,從他手中拿來過來,又倒上一杯放到他手中。
指尖剛碰到他的大掌,便被大力扯了他的懷中,薄唇捉到了她的紅唇。
茶水灑了一地,杯具也很悲劇!
“唔……你看……”“得見”被咽在她的喉嚨裏,齊燁霸道地撬開她的唇齒,翻江倒海的侵略。
果果腦袋一團漿糊,被齊燁吻得越發沒力氣,兩隻手緊緊抓著他的後背。
這個吻讓她迷離,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的索取。
良久,齊燁鬆開她,細長而冷漠的眼睛空洞而沒有神色。嘴角勾起的抹笑,卻是掩飾不住的。
回想到剛剛的自己,果果羞澀的把臉埋在齊燁的懷裏。
他的大掌在她腦袋上揉來搓去,果果覺得現在的頭發一定不成樣子了。
她嘟著嘴說:“頭發都快成鳥巢了,快別揉了。”
齊燁替她理了一理頭發。
果果在他懷中直起身子,纖手覆在他的眼睛上,溫情說:“不要擔心!齊燁,我會治好你的眼睛。”
雖然好像……還有……什麼誤會沒有來得及解釋清楚,但果果心中想:管他呢!
她的這些天的愁悶一掃而光,果果托著腮盯著齊燁的臉傻笑了會兒,目光癡癡。
“笑什麼?”齊燁眉毛一挑,攬過她的薄肩。
果果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頭倚在他的肩上,輕道:“我喜歡你。”
他的眸子裏像是一下子注入了精氣神兒,深邃而又悠遠。
外頭又傳過來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但外頭站著的趙大奇和彩蓮,都不敢進來叨擾。
趙大奇隻曉得這個方南女大夫原來和將軍是個舊識,提著個大刀坐在院中央替她們維護竹院秩序。當然也為了他們將軍。
而彩蓮站在屋門口有好一會兒了,頭也不見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