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鎧城。
之前和祥貴妃飲酒的琴坊隻剩斷壁殘垣,據說是著了火,土地已經已經被人買下,不知要修什麼,還沒動工。
宸七此次回來自然是來救徒兒寧安的性命,受了人家孩子三個響頭,關鍵時候也該有個師父樣。可是來是來了,要怎麼找到他們呢?
“掌櫃的,據咱們在從革境內的兄弟說,現在的從革王梁曦打上任以來一直施高壓政策肅清內患,大量的探子在街上轉,主要是追查祥貴妃與皇子的下落。”
這次隨隊來的是“小草包”馬硯、“逃兵王”王韜、“假瞎子”燕霄、“廢物弓”甘勇加上容方,宸七手下五大隊長都到齊了。
“果然逃掉了。不枉我大老遠趕過來。吉祥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宸七支著下巴。“咱們的主要任務也是先找寧詔,不然出師無名,咱們代表著整個文郡,會很被動。”
“是。”
“叫兄弟們好吃好喝千萬別虧待自己。”
“放心吧,別看閑了許多年,但是兄弟們的功夫一直沒落下。一千人潛在息鎧城,可多才多藝了,小喜子賣包子,老六還被衙門招去做廚子嘞。”馬硯道。
“將軍,兄弟們要想死你了。”燕霄道。
“少來,我不在你們老婆孩子熱炕頭,多逍遙,我一句話你們又要出生入死了。”
“將軍,咱們都是十六、七就跟著您出生入死的,現下要咱們呆在家聽著您在外麵鬧得人仰馬翻的消息,哥幾個都呆不住了。”
宸七護短是出了名的,她出嫁之前還惦記著自己麾下的兄弟們,令人修建了小東村安頓家眷,棲霞坊收入頗豐,兄弟們過得極好,宸七一直很放心。不過文郡地處塞北,民風彪悍好戰,縱使現在富足了,可身體裏流著蠻族的血,閑不住也是情理當中。
怪不得隻調一千人,這四個隊長都跟來了,原來是巴望著伸展手腳呢。
這次來從革住得依舊是雲生寺。半夜宸七一行四人翻牆而入,老和尚聳聳肩,隻道了聲該來的總要來,便把他們安置在經齋自生自滅。
由於年前幫過先王寧致遠,連守城門的都瞧見過宸七,所以宸七和容方都不便露麵,唯有小尋是後換的模樣,可他現在的臉又太顯眼。所以,宸七決定晝伏夜出。
“明天我出去轉轉,這都三天了,不是辦法。”宸七有點沉不住氣。
“掌櫃的還是我去吧,該認識的我都認識,他們不認識我。”小尋道。
宸七點點頭,說:“要小心。”
小尋出門不到一炷香就回來了,還領了個小要飯的。
“掌櫃的,我出門就碰上他跟著馬兄弟的人。”
“誰啊?”宸七跟少年相了個麵——不認識。
“還記得寧詔那個伴讀嗎?”宸七撓頭有點印象。
“容……叔叔?”少年一眼認出了宸七身後站的容方,其實他也認出了宸七,但是宸七換了女裝實在不敢認。
“你是安兒?”宸七細看才認出來,她記得這孩子叫寧安,是寧詔的伴讀。
“師、師父。”寧安跪地行禮,從懷中掏出一小碗,正是當初與祥貴妃敬酒時貴妃用的那隻,也是後來貴妃相邀宸七去喝酒送信人出示的信物。
“起來吧。”宸七摸摸寧安的頭。“辛苦你了,詔兒怎麼知道我回來?”
“回師父話,殿下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一定會來的,殿下已經得到了小梁王的支持,這下師父也來了,更是如虎添翼。”
宸七有點吃驚,梁暮竟然會背叛梁曦,太陽從北邊出來了。
“你今年多大?”
“回師父,十五了。”
“你家殿下和貴妃娘娘在哪?帶我去見他們。”
“是。”
“沒想到你真能來。”祥貴妃見了宸七便拉住她的手。
“你們這樣冒著計劃敗露的危險,把消息傳給我,我怎能不來。”宸七也不客氣與祥貴妃並肩而坐。
“你來便好,我與梁王殿下本已定好下個月初五有所行動,有你在簡直是再好不過了。畢竟暗殺之類的活我們不專業。”吉祥道。
草原兒女,講話就是不如永烈那些文官花樣多。
據吉祥說,朝中還是有不少老臣支持寧詔,估計也有打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算盤的,畢竟寧詔年幼。祥貴妃自始至終沒提到梁暮。宸七偷眼掃了一下寧安,看來是這孩子自作主張向自己透露的。
雖說是小梁王告知容方從革政變,就眼下看,從革政變也不是什麼秘密,可大小梁王是親兄弟,一文一武感情甚好,自古合作反目皆因分贓不均,無論是錢財權利亦或女人,他二人又會是因為什麼呢?
回來的路上,宸七一直在想大小梁王的事,感覺有人碰自己,撩起眼皮看是小尋抱著自己往經齋去,宸七又閉上眼繼續睡。
小尋把宸七放下,經齋沒有床榻,這地鋪打得快趕上貴妃榻講究了。容方和小尋對視一眼微微歎息。
“看來那貴妃不想是等咱們救命,倒像是等掌櫃的做踏腳石。”小尋道。
“你到乖覺,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小尋嘿嘿一笑,說:“不怕,她若安分便罷,膽敢害掌櫃的,我就宰了她兒子。看她還有什麼戲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