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劉堅,不止三觀發生了巨烈的崩塌,他那顆已經不再脆嫩的心髒,也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這還是那個溫良恭讓、愛民如子、胸襟寬闊的劉皇叔,怎麼他看到的隻有傲慢不馴、蠻橫無禮,甚至是恬不知羞,這不是自己在曆史書上學到的那個人啊。
而且,關雲長明明是義薄雲天、和善可親的,怎麼這會的麵目如此的可憎,就象自己搶了他的錢一般,對自己極不友善,難道就因為陶謙將彭城托付給了自己?
可是,彭城是陶謙的,他想托付給誰就托付給誰,用得上和劉皇叔商量麼,他們這樣興師動眾的上門問罪,而且陶謙在的時候沒有聽說他們來看望人家一眼,人家屍骨未寒,就想要來人家的正治遺產,說好的人品呢?
可腦海中又突然閃現出令自己十分討厭的一麵,曾經,在劉皇叔逃難的過程中,偶入一貧窮的農家,農家男子因為家裏太窮,無以招待我們偉大英明的劉皇叔,竟將自己的妻子殺了以招待劉皇叔,當時,劉堅年輕氣盛,一看到作者能將此泯滅人性的事情都寫得如此輕描淡寫,一怒之下把書都撕了。
而如今,僅僅因為自己隻是一個不見於世人眼的小草根,這兩位深孚眾望的人物,居然就將自己無視了,甚至能直接無視陶謙的托付,如果這都不是搶,還是什麼。
胳膊擰不過人家的大腿,就算明明知道心裏不願意,也不得不忍受了。劉堅才到這個江湖一年多的時間,可謂根基甚淺,他經不起任何波折。而且他更沒有劉皇叔有那麼寬大的胸懷,能不管不顧的丟下自己的妻兒老小去拯救天下黎民百姓。所以,就算為了自己的妻兒,劉堅也隻有忍了。
“既然陶伯父生前和你劉皇叔有約定,我也是無話可說。”劉堅苦笑著搖搖頭,就算不願意,又能如何,碰上如此不講道理的主,也隻能忍了,“但是,這裏是陶伯父的靈堂,可否借一步說話。”
“你!”劉皇叔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不屑的轉過臉去,然後滿麵笑容的迎向陶商,“陶賢侄,令尊在世時,可不少次和我說起過你,他可有和你說起此事?”
“倒是未曾聽家父說起過,但這裏是家父的靈堂,兩位,可否借一步說話。”陶商雖然有些書呆子氣,可並不是沒有脾氣的人,遇上這兩位如此不顧吃相的主,顯然也惱怒了。不滿的嘟囊道,“兩位,這邊請。”
“你!”劉皇叔明顯在強忍怒氣,氣衝衝的跟著陶商入一側室,而陶商一邊拖著疲倦的身子在一旁領路,一邊吩咐家人喚張雄來替自己。
“你給我識相點,要是讓大哥生氣了,你負不起這個責的。”關雲長緊跟在皇叔身後,走了幾回,又回過頭來狠狠的瞪著劉堅道。
“請便。”在最初的震驚和受傷之後,劉堅反倒鎮靜下來。
原以為隻是自己太天真,卻不想這江湖有的人本來就套路深,原以為多活了些歲月能有些自保的能力,但坑人的本事,對有的人來說,他們生在無恥的土壤裏,一生下來就耳濡目染,本就是與生俱來,和無恥的人比無恥,劉堅自信,他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人家的。
既然人家非要拿下彭城,他也無計可施了。隻要能護得一家周全,其它的人也不去管了,劉堅本就不是有什麼大抱負的人。隻是不知道劉皇叔會如何對待這裏的百姓,仍會象曆史上那樣愛民如子麼。這也是他答應陶謙要做到的事情,他不想辜負了這群小百姓們。
隻是,劉堅緩步跟入側室的時候,卻發現,本來一直安靜的守在靈堂的糜竺,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人影。不過,陶謙手下也確實是無人可用,這裏裏外外最近都是糜竺在照顧,他離開一會本也正常,劉堅沒有多想。
“好吧,你可以說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劉堅才跟入側室,劉皇叔突然站住轉過身來,麵帶慍色道。
“陶大人托付給我的,不是彭城的這個位置,而是彭城上上下下百數百黎民百姓,某不敢多想,保求貴皇叔以後能善待這些百姓即可。”劉堅有些淒涼地說。一個反複的強調他和陶謙有多深交情的好友,此刻不是忙著哭祭他的好友,卻是一心想要他的遺產,對於這份真情,劉堅也隻有嗬嗬了。
“這個,本皇叔既然答應陶兄接替彭城,自然會幫他照應好彭城百姓的,這些不需要你多心。”劉皇叔滿意的笑了笑,然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你就這些,沒有別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