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大概也沒有想到,劉堅這趟出行,不但圓滿的將陶夫人一家送到地方,為自己博得了更大的名聲,還能購回這麼多的糧食,這對於正要安頓這幾十萬的難民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了。
自然,對於糧食的來曆,以及神秘的馬車的人物,自動的也就忽略了。
也不知道是陶謙的名聲還是劉堅的人品擺在這裏,彭城附近雖然仍處於饑荒之中,但大體上的局勢還是穩定的。所以天朝的百姓就是這樣,隻有日子還過得下去,或者說就算日子過得很苦,但隻要還有希望,大家都願意等待的。
也隻有實在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人們才會鋌而走險吧。所以,無能的統治者們,以為隻要收了人們的棍棒,沒收了人們的菜刀,對人們的身份、出行、私產管製得越來越嚴格,他們便以為能徹底的將小民們淪為他們的道具和擁眾,其實卻是,他們越是這樣色厲內茬,越是顯得他們的心虛,菜刀都要共用的大元帝國,前後也不過維持了97年,便很快淹沒在人們憤怒的反對聲中,有的人,已經在闊步跟上了大元的步伐了。
這時候,已經是盛夏時節了,雖然最早的作物都仍不能收割,但四野裏都是綠油油一片,半年前的荒原都已經成為良田一片,更甚的是,這裏有和他們一條心的劉大人,他們就算日子苦點,也足以相信,他們未來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死人的事情仍時有發生,但多是那些早就油盡燈枯、隻等時時的病人,大部分人雖然仍是吃不飽,但有一丁點糧食摻著野菜野果,再偶爾加點幹魚,還是能支撐過來的。眼前又多了十萬石糧食,雖然大部分還在路上,但卻無疑是糜竺能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在這段時間內,胡添配合著張雄對陶謙原來的那些部下進行了整合,對原來的將士進行裁弱補強,如今劉堅的麾下,也算是有一支近兩千能一戰的武裝力量了。隻是,現在飯都吃不飽,就談不上什麼裝備了,五百名穿著整齊的衣服的老兵,加上一千五百名原屬於陶謙的部眾,顯得尤其的涇渭分明。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用胡添的話說就是,你們誰不服氣的,隨便挑兩個上來了,兩個能幹翻一個的,他們的待遇立即換過來。倒真的有膽子大的上去試了,結果還沒有挨身,就被那群野獸般的家夥給摞倒了。
他們也不想想,這群野獸可是胡添從上萬名精壯中挑選出來,而且吃了幾個月飽飯,還經過苦練過的,哪裏會把這群飯都吃不飽的窮兵們能比的。隻比試了三輪,這群原來的州府的兵就不得不老實下來,乖乖的給不久前還是一群流民的人當了小弟。
因為,用胡添的話說,人家比他們更象是一群兵,他們不得不服。
不過,胡添和張雄等人是對這支隊伍甚為看重,但在見過了無數次大陣仗的劉堅來說,卻隻是小兒科罷了。當然,為了不打消手下的積極性,他還是客氣的恭維了幾句。他就琢磨著,等抽出時間來了,是不是把自己知道的那些陸軍操典的皮毛給寫出來。可是這時代的毛筆自己確實使不上勁,還得抽時間練習毛筆字,唉,想來真的是煩人。
劉堅親自押隊的十幾車糧食剛卸下來不急,後麵衛溫帶領的運糧船隊,亦從海路趕了過來,比之他們走陸路,也隻慢了四五天而己。
“主公,這些人是?”楊福這些天一直忙著清點糧食的事情,劉堅不得不抽時間,給他上了一課借貸記賬的辦法,果然是事半功倍,很快的便將賬務清理好,總算抽出時間來問劉堅。
劉堅還想著有時間了教教他使用阿拉伯數字呢,沒想到這看起來一直本份的楊福會問出這一句,倒是劉堅為難起來了。
但是,他頂著的孫堅的身份,總歸是瞞不住的,他們隻要用心隨便就能問出那些人都是孫堅的人。隻好硬著頭皮說:“一年多前,我受了次傷,失憶了,什麼事情都沒有想起來,這回在建業遇到些以前的熟人,才知道我自己原來是孫堅,不是劉堅。”
“啊,主公原來姓孫?”楊福露出一絲玩味的意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