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僅僅五年之前,這裏還是一片荒野,到處是逃難的災民。
如今,僅僅過了五年,不僅當初的荒野已經變成了良田,現在的百姓們不僅不再挨餓了,反而還在擔心糧食賣不完了。這是真的嗎。可是看著老農身後那一車車將路麵壓出深深的車轍的馬車,劉堅信了。
老農和劉堅行了個禮,繼續趕著馬車前行,可是,揮之不去的,卻是那眉宇間深深的憂愁,或許,他們這一家子,還指望著這車糧食能賣個好價錢錢呢。
多收了三五鬥,那似曾熟悉的一幕出現在劉堅麵前,讓他心有淒淒然。歉收,百姓苦,增收了,百姓也憂,人為刀俎,百姓為魚肉,就算不滿又能如何,反正沒有人替他們聲張。
又想起和吳麗的商議,不由暗道,這回回來,確實是該加快驛部的建設了。或許有了驛部的網絡使用,能讓老百姓們的糧食能賣個好價錢。
驛部收糧食,交戶部保管?隻怕是天朝的官員們也會認為這很難。沒辦法,他們的私心無法平衡,當然是難了。但在劉堅這裏,好在他任用的都是一群勇於任事的官吏,他確信人,隻要他提出來了,自然有陶氏兄弟這一幫能吏擺平的。
想到此處,不由催馬加快了幾步。追上了老農道:“老丈,也不要擔心,今天這趟,能賣了自然最好,沒賣出去也不要擔心,朝廷很快就會下令下來,會由官府統一收購糧食的。”
“丞相,這是真的嗎?”老農立即轉憂為喜道,“那我這就趕回去,等著官府收糧了。”
嚇得劉堅趕忙攔住老農道:“老丈,都到這裏了,就先去看看各糧店能不能收吧,你放心,我這趟回去就會和他們打招呼的,他們敢壓低糧價,我會給他們好看。”
自從在新生鎮砍了那幾個貨後,劉堅很久沒有狠過了,要是真的有不法奸商想要坑農,劉堅不在意再狠一次的。
“聽丞相的,老漢我再去試試。”聽了劉堅的話,老農似乎又恢複了不少信心。其實對於他們這些草根來說,就算這車糧食便宜賣了,他們也多半會認了。隻要上麵的人知道,他們受苦了,盤剝他們的時候,不要那麼狠,他們也就知足了。這樣的民眾,是不是太好相處了?可是,仍有一群人圍堵在各鎮、各縣、各地區、各省的驛站裏,堅決不讓他們上方又是何用意?老百姓也真的是天真,上方就真能解決問題了,一切罪惡的根子不除,再上達天聽也隻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製造他們不公平的人不除去,走到哪裏,他們都沒地兒說理去。更甚的是,最上麵的人就是給他們造成不公平的傷害的最大的保護傘,甚至比那些村霸鎮霸更險惡十分,他們除了打斷了牙往肚裏吞,還能如何?
不管官府是不是真的會查那些奸商,反正這位老農是信了,丞相不會坑他。這讓咱們的劉堅同學,又是感到滿滿的壓力。
再次走進熟悉的院子,雖然隻離開了兩個多月,劉堅卻每次回來,都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或許,咱就是一個守著老婆孩子炕頭熱的小屌絲吧,經不得分別思緒。”他這樣安慰自己道。
院子裏有輛馬車,似乎有些眼熟,在哪裏見過似的。
可是,他還來不及細看,公主就象一隻乳燕一般,鑽入了他的懷抱,然後伏在他的肩頭,小聲的飲泣。
劉堅有些慚愧的抱著這個小女子,還不到二十歲的姑娘,才剛剛給他生下了小孫剛(這邊的孩子都隨孫姓,而在桃花島成長的孩子,仍舊姓劉,給別人的解釋就是,姓劉的曾經救過他劉堅的命,他要報恩,唉,也不知道這個謊能維持多久。)卻要忍受長久的分離,可算是苦了她了。可是她是公主,她要守在家裏等著他回來,她的苦楚,或許隻有自己能懂。
抱著的兩個人不覺得有啥,隻是覺得分別久了,就想好好的和對方抱抱親昵一番。而看到的家傭婢女們卻驚呆了,公主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奔放了,這還是平素在他們麵前高貴冷豔的公主麼?
“我沒事,我就是太想你了,”似乎也覺察到了別人的目光,公主停止了哭泣,劉堅還想著如何安慰她呢,她倒自己擦幹了眼淚道,“我真是沒有用,什麼都不如吳大姐,可是,我是真的擔心,你要是哪一天一去就不回來了,拋下我和剛兒,可怎麼過。”
“傻丫頭,怎麼會這樣想呢,我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了,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妻兒啊。”劉堅愛憐的刮刮她尖挺的小鼻子,然後牽起她的小手道,“走了,不要哭了,讓下人看到了多不好,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咱們回家了。都沒久沒有和你親熱了,自生了剛兒後,好象就沒有那啥了吧,現在咱們可以不管了。就算生二胎也不怕了。”
一句話,說得公主立即就滿臉通紅起來了,甩甩他的手道:“你這個壞人,傭人們在一邊看著呢,讓人家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