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大概這就是劉堅現在的心情。
他從後世引入防火道的概念,原先不過是為了更快的焚山造林,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關雲長居然拿來了殺人,讓他說什麼的好。而且,若是有曆史學家翻起這筆的話,一定會說,是劉堅這個屠夫,劉堅這個屠夫才是這種暴行的始作俑者,而關雲長不過是他的劊子手而己。
關雲長淡淡的說起,他不過是在島上最狹長的部分,據劉堅查看地圖,最狹長的地方怕也是有幾公裏,他們在這個地段將所有的草木都砍伐一空,然後堆放在了一塊。劉堅琢磨,就算這僅砍出三五丈寬的地方,也足以讓這兩千名漢子累上一陣子的。
然後,他們便在這道砍光的樹木的空地上,挖出了一條一人深僅能過人的壕溝,他們的人就藏在這條壕溝裏,隻等有人逃出來,他們隻管射殺就是。
再然後,他們便是在樹林的濃密處堆上了厚厚的柴草,還不知道從哪裏采來了許多的辣椒枝葉,並且還澆上了汽油。
這裏雖然是熱帶雨林,而且現在正是初夏時節,正是草密茂盛的時節,可是,最近十多天都滴雨未下,雖然草木是濕的,可草木之下卻是幹燥的,他們隻需將幾堆草木點燃,不過多久,雨林中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雖然這裏的雨林未必處處是連起來的,火勢未必都能漫延開來,可是濕漉漉的樹葉,燒起來才有更多的煙霧,再加上辣椒葉和杆混合在一起燃燒,林子中的人,就算沒有被燒著,熏也要熏得他們自己逃出來。
劉堅來的時候,火仍在燒著,已經有不少的地方露出了光禿禿的杆幹了,但等這場火過去之後,隻怕這方圓幾十平方公裏的土地上,估計再難見到活物了。
也難怪關雲長說起此事來如此輕巧,大部分人是被燒死的,而不是被他們砍死的,沒有親自體驗到那種大刀砍過頭顱的感覺,也確實感覺不到多少鮮活的生命失去時的悲傷。更何況,關雲長本身就不是那麼容易傷感和富於同情心的人。
劉家的孩子們,估計在船上憋得太久了,此刻被放一望數裏的沙灘上,就象放開羊圈的群羊一般,撒歡般的奔跑。可累壞了劉家的保姆和傭人們了。
而在這群孩子們當中,瘦削高挑的劉晴顯得特別的醒目。盡管經過劉堅的開導,這姑娘已經正式接受了李家小子李毅了,二人正是如膠似漆之際。但劉晴兒的心裏,似乎還是在牽掛著這群弟弟妹妹們。
雖然任何的時代裏,都是用長子為模範,但劉晴卻是劉堅兒女當中事實上的老大,盡管她比之劉永她也隻是大了兩個多月不到。
等到這位姑娘出嫁了,劉堅才發覺,自己對於這位長女,可能太疏於關心了,長為姐姐,當初最苦的日子是她和父母們一塊扛過來的。現在日子好過了一些,她卻要和父母們一起操心弟弟妹妹們的成長,可真的是難為了這姑娘了。
唉,都說女兒是父親貼心的棉祅,直到劉晴出嫁之後,劉堅才覺得,有這麼件貼心的棉襖是多麼的貼心。
因為,每當劉堅筋疲力盡的回到家來,家裏的兒女們一擁而上都不肯服輸,都想讓劉堅多抱一回的時候,多數是劉晴兒耐心的勸說著弟妹們:“爹爹都那麼累了,你們就不能讓爹爹安靜一會兒吧。”
然後,弟弟妹妹們就會安靜下來,停止打鬧,就算靜靜的看著父親坐在沙上看著他們,也會覺得是一種傻笑。
可是,女兒長大了總是要嫁出去的,以後她也會為人母的,隻怕這些弟弟妹妹們她再也無心去管教了。而永好雖然是長子,可他畢竟是男生,哪裏有女生那麼細心。
“晴兒,你過來一下,”劉堅下意識的揮揮手。
“爹,你找我有事嗎?”劉晴一路小跑著跑過來,疑惑地望著父親。
“沒什麼,爹就想看看你,”劉堅有些傷感地說道,“爹好象好久沒有抱過你了,就想抱抱你。”
劉晴愣了一下,很快馴然的斜靠在了劉堅的懷裏,任劉堅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感覺從未有過的溫馨,果然,父親的胸懷,就是讓人安全和可靠,可是,她都嫁人了,以後這種享受父親的懷抱的機會會越來越少了。
“爹,我的印象中,您都沒有抱過我,聽娘說,應該是我很小的時候,您抱過我吧,不過太久了,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劉晴有些哽咽地說。
“好孩子,是爹不好,”劉堅拍了拍女兒的肩,神情有些許的落寞,“以前你是一個好女兒,是爹爹媽媽的驕傲,以後你嫁人了,你也要當個好妻子,好母親的。答應爹,無論什麼時候,爹娘都是你最後的靠山,都是最愛你的人。”
“爹,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劉晴已經情不自禁的哭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