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而來,遠方青陽鎮隱現的亭台樓閣,燃亮起點點的燈火,仙門火院中的火靈山在夜幕下顯得特別幽深、挺拔、寧靜。
“咦?”
“怎麼回事?”
……
兩道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山路小徑上飄蕩,一掃頹氣的羅軒、丘凡二人一邊閑聊一邊攀上火院最為聞名的,被九座山峰圍在其中,有如九星拱月般的巍峨巨峰火靈峰時,都深深的皺起眉頭。
丘凡俯下身,用手輕撚手指間地麵上厚厚的灰質粉塵,道:““軒少,不對喔,我之前來過這裏,整個山峰都是赤紅堅土巨岩,這才幾天不見,怎麼會這樣?”
羅軒點點頭,道:“右邊側峰應該有一個被火院視為聖地的玄火泉,我們去那兒看看。”
兩人縱身而起,帶起塵煙輕蕩,他們都是首次見到這種變故,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火靈峰的側峰,數十裏的地勢向上高高拔起,遠遠望去宛如一個漏鬥形狀,看去極為可怖。
漏鬥口處,是一個數十丈大小的幽幽深洞,陣陣的陰寒勁風向洞裏吸啜,仿佛妖魔的血盆大口,欲吞天下。
羅軒道:“玄火泉就在這漏鬥深洞的下麵,我曾去過一次,不過以前這裏都充滿著火灼的氣息,現在竟然變得這般陰寒,倒是真的奇怪了!”
丘凡道:“看看不就知道了,走!”
他率先縱身而下。
漏鬥山腹,數道路徑或大或小,或寬或窄,彼此相連,遙遙伸向漆黑如墨的幽暗深處。
憑著記憶,一路沿著玄火泉的完全變得幹涸的河道找到玄火泉的泉眼時,羅軒麵容變得更加難看。
這個泉眼根本連一滴玄火泉的火漿都找不到,僅有些餘溫熱感。
一聲轟鳴,遠遠的自漏鬥狀的通道傳了過來,在幽暗中鳴響,發出嗡嗡的聲音。
真的發生變故了啊!
羅軒與丘凡互相看了一眼。
丘凡道:“還是通知一下黑白二老吧,有他們坐鎮心裏也能踏實點。”
他掐個法訣,執出一封靈信,目送它消失在虛空,這才與羅軒轉身離開。
火院的夜色之前的清幽靜美此刻已經變得多姿多彩,怪異的尖嘯打破夜晚的寧靜。尖嘯略顯高亢刺耳,分不清來自於哪裏,讓人怵然心驚。
火靈峰下的半山腰處,數座高大雄偉的殿堂,高低起伏,看去參差不齊。最中心位置,那座最雄奇,在夜幕下呈現一片火紅的巨殿,正是火院聞名的火神殿!
塵嘯輾轉低吟,最後正是在那裏漸漸消止!
羅軒二人隱形匿跡,在夾雜在殿堂建築間的花草樹木中行進。
勁爽的山風吹拂著相偎成群的花草迎風搖曳,遠遠相望,與周圍殿堂渾然一體,充滿奇異的神秘感。可惜的是,不知哪裏來的厚厚一層的灰質到處都是,壓得花叢枝葉看去都沉甸甸的。
又一道驚虹閃亮,虹氣自天空斜掠而下,直至火神殿前,現出一道纖巧細致的女子身影。
她的秀手連彈,數道指芒一閃即滅,殿門處立時浮起一層淡淡的瑩光。做好布置,這女子撲了撲纖手上的微塵,然後輕輕推了推緊緊關閉著的殿門。
殿門似關閉的很嚴實,沒有應手而開,她又看看殿門玉石地麵上厚厚的灰塵,猶豫了半晌才選了個位置默默靜佇。
搖擺的花叢中,羅軒冷眼觀察著那位女子的身影,心靈竟浮現出一絲熟悉的氣息和莫名的古怪感受。
正奇怪間,丘凡忽地咂咂出聲,傳音過來,道:“乖乖,猜是誰,竟然是月族的那個小娘們,叫晨星的那個!”
羅軒一怔,刹時對號入座。
顯然想到了什麼,羅軒掃了一眼丘凡,搖曳的花枝間,他的麵容不知何時蹭了一臉的灰,夜色下看起來怪怪的。
丘凡目光迎了上來:“你的目光怎麼那麼****,是不是在想著人家在靈溪峰泉池和我們祼呈相對的模樣,唉,你這個家夥太色了!”
呸!
羅軒怒目圓睜,氣了個烏煙瘴氣,一不小心氣息不固,急忙噤聲。
月夜星光,火神殿那靜靜幽立的女子一雙亮眸波光流轉,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道友既然來了,何必這般藏頭露尾?”
那女子婉轉動聽的話音一起,羅軒不由苦笑,果然是那個叫做晨星的月族女子。
他猶疑著,正思忖要不要出去,一聲銳利的尖嘯在側方的遠處忽地響起,四道身影相攜而出。
有人揚聲道:“月夜憑峰,想不到在這仙門舊址竟能碰上知音之人,不知姑娘是否也想進入那火神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