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總是透著絲絲的寒意,走在人行道上,葉姿緊了緊羊絨大衣的領口,不然陣陣的冷風灌進去。
經過斑馬線時,人行道的紅綠燈,已經變成了紅燈,但是,葉姿卻像是並沒有看見似的,依舊往前走著。
滴滴滴……
一陣急促的鳴笛聲,刺入了葉姿的耳廓之中。
她忽然警醒,連忙看了看四周,她已經走到了馬路的正中央了,如果,不是剛剛有人按響了喇叭的話,恐怕,她……
“找死啊!沒看見紅燈啊!”
葉姿一臉歉意地看向了司機,連連敬禮道:“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她退回到了馬路邊,等著紅燈變成了綠燈,這才穿過了斑馬線,走到了馬路的對麵。
從始至終,葉姿的腦海之中,一直都在想著,剛剛任天野所說的每一句話。
她很想要知道,告訴任天野來找自己調查四年前的火災的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想著想著,她走進了地鐵口,跟在了行人的身後,走進了地鐵當中。
“下一站,名仕路。”
聽見了報站,葉姿這才警醒,她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坐反了地鐵,下一站,竟然去了名仕路。
名仕公寓便坐落在名仕路上。
葉姿左右看了看,找打了一個空位置坐了下來,當地鐵停在了名仕路上,葉姿起身,走下了地鐵。
這條路,這幾天葉姿已經來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經過的時候,她都會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積壓了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似的,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李雪的死。
半個腳印的主人。
給任天野打電話的神秘人。
這種種的問題,就像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絲線,密密麻麻的纏繞在葉姿的腦海之中,相互拉扯,相互製衡,叫葉姿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一跳一跳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李雪當年不過還是一個大學生。
而老爹卻是一個辭職的警員。
兩個人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聯……
葉姿站在一顆幹枯的大槐樹下,任由著稀稀落落的枯葉,飄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失去了生命力的枯樹葉,落在了葉姿身穿的白色羊絨大衣上,格外的顯眼。
她駐足了半晌,手機響了起來。
是藺言打來的電話,葉姿再看了看時,都已經晚上7點30分了,她趕忙接通了電話,電話中傳來了藺言焦急的聲音,“你在哪?!”
葉姿說:“名仕路上,剛剛坐錯了地鐵。”
“笨蛋。”藺言的聲音略帶著甜蜜的責備。
不一會兒,車頭燈晃了一下葉姿的眼睛,緊接著,一輛奧迪q7,倏然停在了葉姿的麵前。
藺言下了車,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修長,他逆著月光而來,仿佛鍍上了一層淺淺淡淡的銀芒,因此,更加顯得他肩寬、腰窄、腿長。
他停至在了葉姿的麵前,薄唇輕啟,柔聲說道:“我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地鐵都能坐錯了。”
藺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微勾,伸手撫去了葉姿身上的落葉,拉起了她的手,朝著車走了過去。
葉姿眨了眨眼,對藺言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剛從公司出來,經過這裏,本想問你晚上吃沒吃飯的,但聽你所你在這附近,就過來找你了。”藺言為葉姿係上了安全帶,“晚上沒吃東西吧?”
葉姿微微頷首,剛要說話的時候,肚子卻先“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她尷尬的朝著藺言笑了笑。
藺言伸手揉亂了她的劉海,“真是個讓人放心不下的笨蛋。”
他調轉了車頭,汽車駛入了繁華路段,藺言載著她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廳,兩人先後下了車。
藺言鎖好了車門,和葉姿走進了一家不大的燒烤店。
站在門口,葉姿卻錯愕了,藺先生什麼時候改變口味了,竟然帶她來擼串了。
如同藺言這般,就算是吃一頓早點,都要到五星級大酒店的餐廳去吃的人,怎麼會……
藺言看著葉姿臉上的表情,淡淡地笑了笑,兩人釋然而坐,服務員走了過來。
服務員是一個年近五十歲的阿姨,看見了藺言,臉上堆起了燦爛的笑容,“藺先生,您怎麼來了?”
她又看見了葉姿,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了掃,又問道:“這位是?”
“我女朋友。”藺言脫口而出。
這倒是讓葉姿的心頭一喜,甜甜的朝著阿姨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阿姨頗為驚訝,“這還是藺先生第一次帶女孩子來呢,今天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們打個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