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都沒有大礙的，母後不用太過掛心。”
皇後微微頷首，目光專注的望著兒子的一張側臉，欣慰的笑容後麵似乎隱藏了些什麼別的東西。
許是因為太過專注，竟然連進來了人都沒有知覺到，直到腳步聲近了，兩個人才紛紛側目。望了過去，一襲明黃衣飾的不是皇上還會有誰？
還真的是稀客呢，年老色衰的皇後已經成了被自己的結發夫君淡忘了許久的“棄婦”，而她的鳳陽宮也已經許久沒有沒有接過皇上的大駕了，今日，他是一時疏忽，走錯了地了吧。
皇後的臉上，隻有驚而無喜，表情裏澀澀的含著僵硬。
尹疏落同樣也是意外的，但他的震驚隻是片刻，馬上起身施禮：“見過父皇。”
司馬昭的表情有些怪異的不自然，他剛剛進來時，就被自己所見的一幕驚呆了，那樣的場麵，讓他意外而又感動，在宮裏，多的是爾虞我詐，多得是涼情薄義，可是，在尹疏落身上，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一種情愫，牽動了他已經麻木半生的一顆心，讓他在一瞬間生出一種很滑稽的渴望如果床上的人是自己，該有多好。
可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印象裏的司馬清塵，是這個樣子的麼，亦或是自己了解他的太少？
“皇上怎麼過來了，臣妾的老病又犯了，不能接駕，皇上恕罪。”皇後的語聲裏幾分嘶啞，久病潺潺讓她的身體極度透支，體虛得很。
“我本來是找清塵有事，他們說他在你這裏，就想著過來順路瞧瞧你。”
即便是這順路瞧瞧，也是極為難得的了，皇後的臉上綻開一抹笑意，她的確是老了，笑容裏反倒平添幾分老態，昔日的風華已經無處尋蹤。
“清塵他日日都過來這裏，這幾天我不舒服的厲害，他就連晚上也留在這裏。”
“是麼，清塵還真是貼心，以前瞧著他大咧咧的，不像個細心的人，竟是我看錯了。”司馬昭道。
皇後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皇上日理萬機的，哪有多少時間和他共處，了解的少也不奇怪。若是有什麼公事，你們談吧，我不耽擱你們。”
“也沒什麼，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明日再說也無妨的。清塵今日回你的東宮去吧，我在這裏陪你母親。”
尹疏落的一張臉不動聲色，皇後卻是明顯的震驚了，多少年了，他連踏進這鳳陽宮都很艱難，就是進了也不過片刻的停留而已，更別談留下來整夜的麵對自己已經風燭殘年的一張臉了，今天他是給的兒子的麵子麼，眼角忽然有些澀澀的不舒服。
“既是如此，那麼兒臣就告退了，父皇母後早些安歇。”
尹疏落躬身，退了出去。
鳳陽宮外，已經籠罩了朧朦的夜色，天邊一片晚霞卻還是紅豔豔的刺目。
“殿下今夜還去陸側妃那裏麼？”福子問。
一直以來，為了掩人耳目，他慣去新納的那位側妃那邊去，畢竟，他不能去碰自己的親嫂子，又不能清心寡欲的惹人生疑……
“不，今天，我去看看離兒，你在書房替我當班。”
尹疏落望著燈火恢弘的西方不遠處，那裏是司馬雨塵的宮殿，今夜，注定了會是紛亂的一晚，那麼，到了後半夜，他們人困馬乏，自己倒是可以借機溜進去，看看她的傷是不是很重……
福子被他的話駭住了：“這個節骨眼上，您過去，合適麼？”
“越是這樣的時候，他們越是不會想到我會過去，才安全呢。”
“可是，萬一給發現了，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