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朝陽一離開,貴妃就斂去了之前麵對明妃時的禮讓謙卑,鋒芒畢漏了出來。
明妃立馬回應:“可是妹妹,記不記得有風水輪流轉的一個說法,就怕你將來連到冷宮裏數星星望月亮的資格都沒有呢。”
皇後安靜的聽著兩個人話裏話外的暗流湧動,輕笑了一下,徑自離開了,她每況愈下的身體,可是經不起久站的。
傾若離安靜的立在人群後,混混噩噩的做自己的透明人。
一個宮女從她身側經過,急急地步子,不知道是去辦哪位主子的差,一不小心竟然撞到了李暗香的身上,慌忙的頓步賠罪:“姐姐莫怪,我不是有意的。”
“沒長眼睛麼,撞得好痛,急著投胎去麼。”李暗香言語尖刻,得理不讓人的架勢。
傾若離輕輕的笑了,這才是她的本性。
宮女諾諾著:“我,是因為內急。”
一片嘩然的笑聲,傾若離忍不住打了圓場:“既然急,就不用耽擱了,走你的吧。”
那宮女千恩萬謝的表情離開了,李暗香卻顯得有些憤憤的不痛快。
傾若離歎氣道:“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你這般。”
“真是撞痛了的。”
一邊有小宮女道:“不過是一個下等宮女罷了,教訓教訓她也是應該的。”
前邊,慧貴妃和明妃的的唇槍舌戰似乎已經結束了,人群移動了起來,理所當然的,傾若離的一幹人等要隨在後麵。
於是,一段小插曲就此畫上句號,人們隻當做是半個笑話,沒人會放在心上。
回到住處,傾若離就慵懶的和衣而臥了,準備睡上一覺,反正是終日無所事事,有的是時間任她揮霍。
李暗香卻沒有如往日一般適時離開,在屋子裏打著轉,做一些可做可不做的瑣碎事,舉止有點奇怪。
“有事麼?”翻了個身,耐不住發問。
掃量了一下外麵,李暗香才到了床邊,開了口:“當然有事,你竟然沒有察覺到。”
傾若離有些不解,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給嚴嚴實實的關到這裏,足不出戶的,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什麼事也不會知道,她能察覺到什麼?
李暗香把手裏攥著的一個物件捧到她的麵前:“看這個!”
明晃晃的一塊金牌,耀眼奪目。
傾若離是認得的,因為,那是傾家的東西……
當初傾洛驍勇殺場,戰功無數,有一次救下了當今皇上的一條命,皇上當然心存感念,賞賜房田金銀之後,又賜了這塊金牌。
禦賜金牌的含義是:如朕親臨。
低調嚴謹的傾洛一直把它珍藏著,甚至家裏的人都沒有誰見過,隻是有一次,她受了二姐的奚落,闖進書房去找他告狀,無意見到他正擺弄著這個東西,奉若珍寶般的。
她甚至還曾耍賴向父親討要,無奈之下的父親,向她解釋了這塊金牌的意義,告訴她這是傾家的護身符,保命傘,不能隨便動的。
如今,傾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的“護身符”卻被送到了她一個人的手裏,她的心,激動著卻也不安內疚著。
父親的這個舉動,用意是顯而易見的,就是有朝一日,變故生起時,也許能夠派上用場但隻是也許,誰能料到那會是怎樣的場麵呢……
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已經年邁的父親,本應自在的過他的晚年,可是,卻還要為自己處處憂心。
似乎,已經許久未見了,不知道他的身體可還硬朗?身為他的女兒,不能床前盡孝,何其的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