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顯然是氣的急了,一番話下來,微合了二目,臉色泛著紅暈,想來,若不是不想失了太後娘娘的威儀,破口大罵的可能也不是沒有的。
皇上依舊不願妥協,語氣裏隱含了無奈,試圖說動自己護子心切的的母親:“母後,將她打入冷宮,是生不如死的日子,這樣子一點點的折磨她,遠比一刀給她個痛快要好得多。而且,朝陽已去,我,實在不忍心下手。”
“可是,恐怕有朝一日,你還會將她放出來的吧,我隻是氣你太顧念舊情。”
似乎,因為提到了朝陽公主,太後的臉色和緩了些,語氣也不再那般的生硬。
司馬昭適時地扭轉話題:“朝陽的死,到現在還麼有查到元凶,清塵從鬼門關上撿回一條命,這裏麵似乎掩蓋著一個大的陰謀,我心裏一直放不下,總覺得,他們的下一步棋手段會愈加的狠辣。明妃畢竟和勢單力孤,絕不是那個幕後指使,她和那股勢力是單獨存在的。所以,暫時,我並不想置她於死地。”
太後歎氣:“我之前一直擔心,蠢蠢欲動的天竺會借此因由進犯,畢竟,朝陽是在我們的國境內出的事,正好是他們的好借口,所幸無事。”
“的確是萬幸,如果,兩國交兵,遭殃的隻是百姓。”
“朝陽的事,一定要查個清楚,堂堂的燕國和親公主,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若沒個說法,不要說天竺,就是與我們自己而言,也說不過去的。”
太後不再糾結明妃的事,想到了朝陽公主,那個昔日裏明豔如花的自負女子,未免幾分感傷。
“朕會的,母後放心。”
司馬昭信誓旦旦,作為一個皇上,他具有他應該有的驕傲和自信,眼底深處,陰寒一片……
傾若離端坐在窗前,凝視著慧貴妃的院子,那趾高氣昂的女人正在發著脾氣,人前的端莊嫵媚一掃而光,似乎在摔著什麼東西莫名的,讓她心情大好:“她怎麼了,這麼反常?”
“想必是因為皇上隻將明妃打入冷宮,沒有依照刑律處以極刑的緣故吧。”
一邊的李暗香道。
“本來看起來是穩操勝券的,我也奇怪皇上怎麼會法外開恩呢,實在說不通的。”傾若離喃喃著,腦子裏一片漿糊。
似乎,慧貴妃最近,異常的煩躁,發起脾氣來更是了得,翠玉小心的陪在一邊,任她把名貴的瓷器砸了個稀巴爛,不發一言。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扔下了一攤子殘局,甩手回了屋子。
本來,給皇上下毒,是死一百次都夠的,明明已經天衣無縫的設好了的局,偏偏皇上,不知道哪根筋抽錯了,竟然還隻是將明妃打入冷宮,怎麼能叫人不氣?
慧貴妃覺得,這個明妃,就像一個怎麼也搬不倒的不倒翁,叫人頭痛不已。
翠玉細心的泡著茶,眼角不時地撩一撩,注意著她的表情。
“皇上這個人,我還真是琢磨不透他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麼。”惠妃終於開口。
小心翼翼的把一碗香茶擺到桌子上,翠玉開口:“也許,因為明妃當初協助著皇上登上皇位,這些年他一直念念不忘,又或者,明妃一家子的滅門慘案一直讓皇上耿耿於懷,心懷愧疚也不一定,其實娘娘也不必氣的,她即入了冷宮,最起碼,三年五載的沒有給放出來的可能,娘娘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慧貴妃噙了一口茶,臉色漸漸的緩和:“可是,我因此把下的什麼毒都暴漏了,前功盡棄,實在是不甘心。費盡心機的殺了朝陽,偏偏天竺那邊竟然還出爾反爾,怎麼每一步棋都錯了麼?”
“朝陽除了,終是好事,少了一個對頭。我總覺得,她可不是一心一意向著娘娘您的,隻是娘娘念著昔日的情分,對她眷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