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回 因生變(一)(1 / 2)

一縷夕陽斜射入偏殿之內,常山王元恪迷迷糊糊醒來。陽光使元恪難以睜開雙眼,元恪努力晃了晃頭,不及睜眼,便聞禾關切之聲:“恪兒,你醒了?恪兒,你有哪裏不適?”

又聞禾囑咐吉祥將縵簾遮擋之聲,待陽光被擋於縵簾之外,元恪方緩緩睜了眼。映入元恪眼簾的是禾與馮娷掛著淚痕的麵龐。元恪瞧見二人這般模樣,雖覺無力,仍強擠了一絲笑容,弱弱道:“阿娘,阿娷,我不妨事…阿娘,莫要為兒子擔憂…”

禾輕撫元恪麵龐,輕聲道:“無事就好,無事就好…恪兒方才醒來,莫要太多言語。”

元恪緩緩道:“阿娘,六阿妹可好?有無,有無大礙?”

禾微微頷首,道:“你兩個阿妹皆無大礙,懷兒與瑛兒陪了你許久,吾瞧著他二人困了,便令彼等回去歇息了,淑兒亦由乳母們帶著歇下了。你亦好生歇歇,方才你阿耶令大監過來傳話,道是明日過來探你。”

轉頭瞧見雙目晶瑩的馮娷,禾知二人定有滿腹心事要對彼此傾訴,於是道:“娷兒,你代吾照看恪兒,吾去瞧瞧恪兒的藥可有煎好。”言罷,禾又輕輕幫元恪將錦被掖好,便領吉祥出了外去。

殿內寂靜,馮娷倚榻而坐,與元恪互訴衷腸,不在話下。

正殿之內,禾邊親手為汪氏擦藥酒,邊道:“汪嫂,是吾不好,累及你受苦。”

汪氏含淚道:“左昭儀哪裏話去,奴三生之幸得您如此厚待…今日之事是奴的錯,未能護下皇子與公主們,奴罪該萬死。”

禾一記苦笑:“這又豈能怪你?莫是你,縱是今日吾在場,亦未見得孩兒們不遭此橫禍。”

汪氏輕歎一口氣,道:“太子專橫跋扈且又錙銖必較,如今與二皇子結下梁子,恐二皇子日後難有寧日啊。”

一旁的吉祥接口道:“左昭儀,今日事發咱們永合殿,恐怕太子日後亦不會放過咱們永合殿啊!”

禾仍低頭為汪氏擦藥酒:“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太子縱是尋事挑釁亦無從下手…隻恪兒,他心係娷兒,如今又獨自居於王府,且與太子一並於前朝共事,吾心中著實有些擔憂。”

吉祥道:“來也稀奇,太子幾未踏足咱們永合殿,今日怎忽地前來,又偏偏撞上二皇子與娷娘子於一室敘話…”

汪氏到底年長,事發之際不容細想,此時靜下心來,細細思忖便知此間之因。望著吉祥,汪氏道:“下哪有這許多巧合之事?定是有人算計咱們永合殿,欲離間太子與左昭儀。”

吉祥聞言,慌了心神:“莫不是有人要陷害左昭儀,這可如何是好?左昭儀,不如您去稟於陛下,亦可防患於未然。”

汪氏見禾不作聲,便知其定是不願皇帝勞心,於是道:“傻阿女,這無憑無據,如何道於陛下知曉?且左昭儀體恤陛下,又豈能事事勞煩陛下操心?”

望著禾,汪氏輕聲道:“左昭儀,可知永合殿往來人事的亦隻咱們殿內之人,奴明日私下裏查查,瞧瞧何人可疑…奴道一句逾矩之言,左昭儀您太過良善,咱們雖不曾有害人之心,然防人之心卻不可無啊!”

禾心內亦知有人行陷害之舉,隻不願令眾人擔憂,故而未曾道破。此時聽聞汪氏與吉祥之言,禾將藥酒收好,遞於吉祥,隻淡淡道:“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一切自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