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驚訝了,“娘娘竟知臣女喜歡昆曲?”
“也是驛館的人說的,說你有次做菜無意中說起,這昆曲乃是百戲之母,後來吃傳出來了,郡君不知麼?”
滿月一臉莫名,“臣女愚鈍,臣女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可為何會傳出來呢?”
看滿月一臉疑惑,皇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如今可不是一般人了,那些下麵的人自然要揣度你每一句話。而你如今可是我大明的奇女子,自有人會將你說的話奉為圭臬,你說昆曲是百戲之母,這話自會傳出來,郡君可知就因你這一句,如今京裏的昆劇班子可是身價大漲呢!”
滿月一下就明白過來了,這不就是名人效應麼?
想不到自己也能代言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這,這還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皇後一聽這話笑得花枝亂顫,“跟郡君說話就是開心,這宮裏都怪沉悶的。以後你來京城,可得多來陪陪本宮。”
“此乃臣女榮幸!”
滿月一臉感激,心裏卻道:“這裏的人都是滿身心眼的,姑娘才不願來。”
一番客套後便是聽戲,皇後的宮裏有小戲台子,請來的藝人自然也是頂尖的,滿月上輩子就喜歡昆曲,可像這樣藝人在你跟前,原汁原味的唱腔卻是沒體驗過。
唱得是西廂記,鶯鶯操琴這段真是百聽不厭,這一段用蘇州評彈演繹也是相當有味道,而昆曲表達出來,更是回味悠長,不知不覺就入迷了。
皇後見滿月是真懂昆曲,感覺尋到了知己,心裏很高興。二人說說笑笑的,倒是沒了君臣隔閡,氣氛融洽極了。
一段唱完,才喝了點茶,那邊通報天子來了,皇後一喜,暗道,這楊滿月果是我的福星!
忙整理了下,與滿月一起去迎接天子。
“平身。”
朱和矽今日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常服,上麵有金線繡得龍紋,更顯富貴。
進了殿,坐下後便笑著道:“聽說皇後宣了郡君入宮聽昆曲,朕也常聽人說這昆曲如何動聽,便也來皇後這裏一享閑暇。”
皇後忙道:“陛下忙於國事甚是辛苦,若昆曲能讓陛下得片刻閑暇乃是賤妾榮幸。”
滿月有些無語,你們不是夫妻麼?雖說天子是尊貴,先君後夫的,可這一板一眼的也太無趣了。說到底,天子也是人啊!
朱和矽蹙眉,皇後不是不好,可他就是喜歡不起來,太刻板了,像提線木偶一般,看著無趣。
滿月一看天子蹙眉,又想起皇後不受寵的傳言,心裏便是微微一歎息,暗道,就幫一回,也好留個人情,沒準什麼時候能用。
畢竟她得罪裴貴妃了,若是能幫皇後一下,那好歹也能替自己說幾句話。
想到這裏便是笑著道:“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感情真是令臣女羨慕啊!”
皇後臉一紅,心裏有些惱怒,你這是諷刺我麼?
天子卻是睜大眼睛,心裏暗道,你眼瞎不成?這哪裏好啦?
滿月卻當沒看見這二人的臉色,自顧自地道:“臣女早就聽人說娶妻娶賢,皇後貴為國母自是要賢惠端莊,心裏關愛陛下可也不能隨意說出口,可就剛剛這一問一答,臣女卻聽出了皇後殷殷關切之情啊!天子貴為天子,掌管億兆之名,自也不可隨意嬉戲,可天子也有疲勞的時候,臣女終是明白了,原來皇後娘娘安排這昆劇是為了陛下啊!”
說著便是一臉羨慕,“陛下與娘娘心靈相惜,這樣的感情真令臣女羨慕……”
說著又是忽然捂嘴,一臉惶恐地拜服,“臣女多嘴了……皇後娘娘恕罪,臣女是被您的用心感動,一時……”
皇後目瞪口呆,隨即歡喜起來,見滿月衝自己眨眼,便道:“郡君,本宮念你年幼,就饒了你這一回。這裏是宮裏,天家所在,豈能胡言亂語?”
說著便是跪下,“陛下,郡君年幼,又長於民間……”
朱和矽定定地望著皇後,見她真心為滿月求情,忽然覺得是自己誤會皇後了。
是啊,她是國母,自己貴為天子都必須在大臣跟前演戲,何況皇後乎?
她若不端莊,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皇後果然是真心愛護朕的。再想想自己如此偏寵裴氏,而皇後也無怨言,倒是裴氏老是吃酸捏醋的,便覺還是皇後好。
到底是妻,愛得是你這人,與那些妾是不同的。
天子這麼一想,臉上柔和了,親自扶起皇後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都起來,弄得朕跟暴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