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華榮現在已經代替韓熙豪成為了廳中的焦點,廳內眾人都是人精,哪個不認得大夏的一品官服?當下紛紛上前問候,蔡華榮雖然剛才提到那老頭卦師時神情不虞,現在卻變回了最初和藹的樣子,不厭其煩的向眾人一一致意。
“草民韓熙豪,見過鎮撫使大人。”
韓熙豪叫人抬起座椅,也來到了蔡華榮身前,在上麵拱手道。
“哦?這位便是韓家家主?”
蔡華榮似乎對韓家有些興趣,上下打量了他一會,疑惑的道:
“韓老先生,你的腿……”
韓熙豪沒想到對方竟然說起自己的腿來,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他還是恭敬的答道:
“草民的腿在練功時出了岔子,現在不能動彈,還望大人恕我不能起身相迎之罪。”
“哈哈,這有什麼,老先生多慮了。”
蔡華榮笑了起來,接著話鋒一轉:
“我聽說韓家乃是漳州的大戶,平日做了不少對朝廷增光,百姓受益的好事,徐賢弟也曾提過韓家有位身殘誌堅的老者,今日一見,果然是老當益壯,精神矍鑠啊!”
韓熙豪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口中的徐賢弟是誰,但是此時一邊的徐東樓突然衝著這邊擠眉弄眼,立時便反應了過來,對蔡華榮一臉感激的說道:
“草民隻不過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如何擔得起鎮撫使大人如此厚讚?大人守邊疆,抗外敵的事跡早已傳遍天下,草民心中對大人一直敬仰不已,今天能夠得見尊顏,真是不悔此生啊!”
蔡華榮拈須笑了笑,似乎對韓熙豪的恭維之言不置可否,這時徐東樓也湊了過來,向他施禮道:
“草民徐東樓,是不才徐從文的爺爺,經常在他的書信中聽聞大人英明神武,大殺賊寇的傳奇,今日得見,卻覺得大人和傳說中的雄偉將軍之姿大有不同,言行舉止風liu瀟灑,反倒更像是一翩翩才子,真是令人驚奇不已。”
他這話雖然後半句是在稱讚,但前麵說的有些無禮,那些原本正嫉妒的看著他們的人心中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其中以周雄為甚。
“這徐老匹夫看來高興的過了頭,你孫子不過是朝廷中的一介小官,現在你竟然如此品評一品大員?不是找死麼。”
周雄心中暗道。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蔡華榮這次卻是麵露高興之色,對著徐東樓道:
“原來是徐老先生,行文賢弟早就對我提過自己有一個德高望重,武功高強的爺爺……來來,今天見了幾位漳州的名士,真是不虛此行,我敬大家一杯。”
說著拿起了恭候在身邊的仆人托盤中的杯子。
眾人哪敢讓他敬酒,當下紛紛舉杯,酒量差的也大多捏著鼻子一飲而盡,以示對這位鎮撫使大人的敬意。
徐東樓的孫子雖然和對方兄弟相稱,但怎會傻到在朝廷大員麵前擺長輩架子,隻見他衝著韓熙豪使了個眼色,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酒到杯幹,而是輕輕的抿了一口,貌似在細細品味。
韓熙豪是什麼人,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暗示,當下也沒有牛飲,而是如同品酒般的微酌,那蔡華榮看到二人如此,欣慰不已的道:
“都說漳州修煉成風,民風彪悍,沒想到二位竟然是如此風雅之人,看來傳言也有不盡之處啊!”
徐東樓笑道:
“原來鎮撫使大人除了威震天下之外,還是一位風雅之士,我和韓老先生原先不過是一介粗人,但是見了大人後,卻不知如何變得懂禮起來了,看來大人僅僅往這裏一站,就有去俗存菁的功效哦?哈哈哈……”
原本眾人以為這位鎮撫使即便不勃然大怒,也會對二人冷眼相待,眼前這個結果卻讓這些想要看笑話的人目瞪口呆。
江立心中好笑,他前世也是巔峰人物,自然見過這位懷擁大夏六分之一精銳兵力的封疆大吏,大夏如今文強武弱,蔡華榮幼年未曾讀書,成年後又一直征戰四方,不會吟詩作賦一直是他的心病,因此若是有人誇他武藝高強,戰功著著,他隻是一笑即過;但徐東樓說他是風雅之士,這對他來說就是極為難得的讚譽了,蔡華榮自然開心的滿麵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