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原本是江立劈柴的時間,但是今天他並沒有動。
不是因為他懶,而是如今劈柴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
村子裏富裕的人就那麼幾家,現在已經在木匠那裏賣不了錢,如果說堅持砍柴能鍛煉身體,他還不如窩在四麵透風的家裏不動,這樣還能減少些食物的消耗。
歎了口氣,他從床上站了起來,凍得麻木的雙腳慢慢著地,穿上衣物和鞋子向屋外走去。
江立雖然小,但是經常想一些奇怪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被村子裏的人如此對待,但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裏,因為他的實力還不夠強。
而且冥冥中江立覺得這個地方並不簡單,甚至有著一絲改變自己命運的契機。
雖然不知道這個契機是什麼,來自何處,但是對已經習慣絕望的孩子來說,這已經是唯一一個能夠看到希望的事情了。
“有人來了?”
江立剛剛走出院子,就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向這邊走來。
他住的地方即使在村子裏也屬於偏僻之處,再加上不靠近大路和村門,很少有人來這裏。
“天陰叔,東叔,有什麼事嗎?”
待得二人走到近前,江立站住了腳步,小心的問道。
來的二人正是村裏的兩個頂尖獵手——塗天陰和塗山東,這倆人平時忙得很,再加上現在情況特殊,原本根本不可能有那個閑心到處瞎逛。
既然來找他,就說明出了什麼事情。
看著眼前沉穩的七歲少年,塗天陰神情中有一絲愧色。
一邊塗山東卻沒他那麼矜持,他為人豪爽,也從不會因為對方姓江就鄙視一頭,反倒平時和江立很談得來,隻聽他哈哈大笑道:
“江家小子,看來這段時間身板又結實了不少啊!”
江立聞言露齒一笑:
“東叔說笑了,我這小胳膊小腿的,也就是平時劈個柴鍛煉一下,怎麼能和東叔相比,您和天陰叔可是遠近聞名的頂尖獵人,我一直想著怎麼向您二位學上一招半式呢。”
他小小年紀掙紮生存,早已學會了如何察顏觀色,這句話既捧了塗山東,又捎帶上了一邊的塗天陰,不會讓他產生什麼不滿的情緒,讓二人聽得一陣舒服。
“我就說吧!這小子是個好孩子,不比咱們塗家村的種差!”
塗山東樂嗬嗬的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向一邊的塗天陰說道。
他的手掌伸過來的時候,江立微微一動,還是讓這隻手拍到了自己的肩上。
他不喜這種接觸,因為以往的遭遇,導致現在他對任何人都抱有戒心。
塗天陰在一旁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塗山東也沒在意,扭過臉來正色道:
“江家小子,我和你天陰叔來這裏是想問你一下,要不要來村子衛隊的預備團?”
江立愣了一下,心裏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塗家村作為一個偏遠地區的村莊,肯定有保護自己的力量,這個力量就是衛隊。
當然作為一個鄉下衛隊,裏麵的編製雜得很,獵手,漁夫,農夫都有,但是村長塗元齋的兒子塗風是大夏國軍隊的退役士兵,自身武藝不俗,團練也很有一套,幾年下來倒是把塗家村的衛隊調教的似模似樣,雖然不敢說比的上正規軍,但是偶爾對抗個零星盜匪,或是拉上山搞一次大規模捕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塗山東作為唯一一個翻過大蒼山兩個山頭的厲害人物,又是衛隊的副隊長,來邀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姓孩子加入衛隊,這在平常來看是不可思議的。
原因應該隻有一個,塗山東知道了村子裏的決定,想要拉自己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一把!
江立的心中生出一陣感動,但是又猶豫了半天,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家中那從來就沒有放進去過半粒米的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