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烏黑的天際堪堪露出一絲曙光,江立在房中練習打坐。
這是他從故事中聽來的,隻是姿勢十分別扭,也不知道和傳聞中的正經“修煉”方法差了多遠。
“修煉”了一會後,江立坐在床上歎了口氣,隻覺得鬱悶異常。
真正的功法豈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勉強掙紮在最底層的七歲少年而已,雖然有著夢想,但是那些距離他卻太過遙遠。
正在他鬱鬱寡歡的時候,院子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是誰
現在這個時候誰會來找自己?
江立的腦子轉的極快,很快就想到了原因,隨後欣喜的從床上躍了下來。
“江家小子,太陽都出來了還在睡懶覺!快點起來了,今天可是去預備團報道的日子!”
一個豪爽的聲音在院外喊道,正是昨天來過的塗山東。
江立穿上那件破破爛爛的外衣,踏著草鞋出了門,看到了塗山東,卻沒見他拿來什麼食物。
當下心裏便多少有些後悔答應了他,自己現在忙著積攢過冬的糧食,哪有什麼心情去參加什麼衛隊?還是預備團!
希望參加了那個什麼團之後,總不至於一點好處都沒有……隻要給他幾斤秧稻,或者十幾塊地薯之類,混過冬天就會顯多了很多把握。
其實當初答應塗山東還是因為他是附近最好的獵戶,江立的另一個夢想就是要上山打獵的,因為可以吃到肉。
塗山東倒沒在意江立怎麼想,樂嗬嗬的拉著他一路來到了村子的廣場。
現在的天氣已經有些清冷,廣場上已經有了數十個孩子站在那裏,開始了晨練。
這些孩子口鼻間冒著白氣,有的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但是依然咬牙堅持著。窮人的孩子骨頭硬,也懂事的早,知道提高衛隊的實力是對自己家和村子都很重要的大事,因此倒沒幾個偷懶或者叫苦的。
塗風會一些軍隊裏的訓練功法,他隻是中級士兵,也不會什麼高級功法,學的都是一些基礎功夫,倒也不怕背上一個外泄的罪名;高級功法是不可能輕易讓貧民修煉的,因此這些孩子們如果要想出人頭地,就必須依靠自己的汗水。
“集合!”
今天帶頭的並不是塗風,而是塗天光,塗風作為總教頭按理說應該呆在這裏陪著孩子們晨訓,但是今天不知道到哪去了。
聽到塗天光的口令,孩子們三三兩兩的站直了腰,按照年齡大小列成了幾排隊伍。
塗山東並沒有和塗天光打招呼,他在這裏的地位比塗天光要高上一級,塗天光隻是個教習,他則是副隊長。因此塗山東隻是抬手示意了一下,就讓江立站到了最後一個。他的身形大小也正好排在十歲以下孩子的隊末。
“注意你的前後左右,都有——第一式!”
“喝!”
孩子們站好了自己的位置,一起紮上馬步,跟著塗天光的口號大喝一聲,集體伸出右拳向前直擊!
江立站在隊伍末尾尷尬無比,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招式。
站在最前麵的塗天光眼睛立刻就盯住了他,但是並沒有馬上發作,畢竟江立隻有七歲,今天又是第一天來,跟不上大家的節奏很正常。
竟敢讓我塗天光的兒子丟醜?等著吧,姓江的小子。
塗天光心裏暗暗冷笑:
等過幾天老子再收拾你!
江立敏銳的感到了這股視線,他對塗天光眼睛裏的陰狠之色並不奇怪,好歹也在這個村子裏住了幾年,他知道塗天光是那種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小人,自己弄了他的兒子對方自然會想著報複,不由得暗暗警惕。
一邊勉強的跟上其他人的動作,江立的心裏則在想著另外的事情。
他已經打聽到了村子裏的實際情況,遠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今年竟然是從未有過的三方絕收,地裏無糧,水中無魚,山上也打不到獵物!
有段時間因為天氣的緣故過得很困難,但是塗元齋老頭愛麵子,還沒有到了撕破臉把江立這麼一個小孩子往死裏逼的地步。
江立在這裏氣喘籲籲,那邊塗天光卻是驚駭不已。
因為江立已經跟著整整做了半個時辰的基礎修煉,竟然隻是喘了幾口粗氣?
沒看見那一隊十歲以下的孩子都已經站不穩了嗎?
江立沒有注意這一點,他正在沉思,根本沒有注意身邊那些孩子咬牙切齒的暗暗和他較著勁,直到有幾個孩子支撐不住摔倒在地他才醒覺。
貌似自己的體力很好?
不過這些家夥沒事和自己較什麼勁啊,難道就是因為昨天的事?
昨天可不怪我,他暗暗想到,那是你們東西放的位置不好。
塗天光心裏震驚,但是並沒有停下口號,因為他的大兒子不在這裏,操練別人的小子他根本不心疼,我就不信累不垮你這個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