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是個極為謹慎的人,從來不喜身邊有旁人服侍,但是眼下他在裝昏,不能說也不能動,也隻有耐著性子被兩名容色極佳的丫鬟摸來摸去,又是擦臉又是洗手的,若不是他的傷勢看上去極重,估計身上的衣服也會被她們扒下來。
略微的處理了一下江立身上的汙漬,房門被人推開,一名花白胡須的老者從外麵走了進來。
“四長老。”
那些丫鬟急忙給對方請安,來人正是和韓顯宗交情最好的四長老韓君集。
韓君集微微擺手,讓這些丫鬟退下。
然後邁步來到了江立床前,伸手試了試他的脈門,站在那裏沉吟不語。
他之所以這個時候過來,是因為他和韓顯宗二人知道大房的勢力在韓家極重,即使是在長老府中也可能有人滲透進去,眼下這種情形實在不適合再生枝節,因此韓顯宗去見韓熙豪,韓君集則專門來這裏看著江立。
至於韓朝風那邊,自是有另外的高手照顧。
“雖然脈象有些混亂,卻不是受了致命重傷的模樣,可能是吸入了與家主相同的毒才會一直昏迷。”
韓君集修為不凡,再加上一甲子的經驗,片刻間就看透了江立的傷勢。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脈象混亂這個表象,也是裝昏迷的江立搞的鬼。
對方是韓家有數的幾個厲害人物,江立怎敢怠慢,因此在韓君集伸手之前就調亂了體內的真氣,然後把所有已經開始自動修複的傷處再次強行撕裂。他的傷主要在脖頸,也是身體重要的部位,重傷昏迷到現在倒也說得過去,哪怕沒有平北三鬼的毒別人也不會疑心。
韓君集身為長老,自然不可能一直照看著他,看到沒有什麼危險便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在那裏摸著胡子愁眉不展。
今天韓家可以說是遭到了一次大難,密室中的東西沒有保住不說,家中最強的高手斷去了一臂,兩名少年天才均受了重傷。
家主韓熙豪沒事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他有什麼事,韓家等於說沒有了主心骨,他和韓顯宗雖然也有不小的威望,但是卻沒有辦法壓製住家族裏的其他勢力,到時候為了爭奪大權,族內必定大亂。
唯一能稱得上是好消息的,就是周雄死了,張周聯盟瓦解;但比起失去的那些,韓家明顯的還是吃了大虧。
“唉”。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眼下真是已經到了十分困難的境地。
“吱呀。”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開了,從外麵走進來一人。
“什麼人……家主?”
韓君集早就察覺外麵來人,門開的瞬間便跳了起來,但是看到是誰後,聲音化為了驚喜。
韓熙豪一臉倦色,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大聲,慢慢走到了屋內,關上了房門。
“家主,你怎麼……”韓君集看著他的雙腿,遲疑道。
他也是知道韓熙豪雙腿早已痊愈的人之一,因此並沒有吃驚,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嘿,今天真是把這張老臉給丟盡了。”
韓熙豪自嘲的道,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現在周雄已死,段輝生死不知,漳州的世家已經要重新洗牌;再加上外麵那些邊軍……咱們韓家一共就兩名煉心境巔峰,啟年這一受傷,我若是再裝殘廢下去,韓家豈不是要淪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