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你去轉告王爺一聲,就說我要帶婆婆的屍體走了……回西雲山,她的老家,你問問他……有沒有意見……”西兒艱難的開口,她永遠忘不了昨晚那難捱的一夜,端俊漠然坐在窗前整整的一晚,她說什麼他也不回應,與其說不回應,確切的說是仿佛沒有聽到,他就像在沉默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任憑西兒怎樣喚他也不吭聲。
“是,夫人!”劉安進去了,很快的就出來,望著西兒那焦急的眼神隻是搖搖頭,爺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算了,我們走吧!”也許等她回來她會將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是!”劉安騎馬在前帶路,拉著蓮太妃的屍體,西兒一個人踏上了去北雲山的路,她將孩子留在了府中,也許那小家夥的笑可以安慰端俊漠然!
北雲山很近,就在郊外而已,山腳下,不老子早已經在等,照舊還是白衣白胡子,幾個月的時間不見,沒有蒼老,反倒因為在山上有人陪,性格更是古怪了,見了西兒,二話沒說,打發了劉安走,一個人舉著蓮婧的棺材就騰雲駕霧上了山,累得西兒在他的身後呼哧呼哧的跑,北雲山雖然不似西雲山那般的險峻,但是要爬上去,也需要一些功夫。
“師父,你等等我啊!”西兒大喊,再抬眸,哪裏還有不老子的身影,她輕歎了一口氣,兩隻小手用力的攀住上前的岩石,雙腳用力的蹬在陡峭的石壁上,憋紅了臉,手手腳腳的向上爬。
前麵有一個小小的可以落腳的石壁,西兒一喜,小手一伸,卻沒有抓到自己想要的那塊岩石,身子直直的落下來,緊接著從口中發出情難自抑的尖叫聲,聽著風聲從自己的耳旁淩厲的吹過,狂風在蜿蜓曲折的峽穀中呼嘯著尖厲的怒吼,穀下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宛如萬馬奔騰般在怪石陡岸間咆哮而過,激起一波波豪邁悲壯的浪花,刹那間又殞落於無形,這種險峻的地勢摔下去……她害怕的緊緊閉上眼,最後的時刻,映在她腦海中的是端俊漠然那張稚嫩卻異常冷酷的臉,她死了,他會那般的悲傷嗎?耳邊,仿佛響起嬰兒的哭聲,是小毅風嗎?那個一生下來就不知道哭的孩子也知道要失去娘親了嗎?
最可惜的是,她沒有機會與端俊漠然講清楚真相了,蓮婧沒有死,沒有死啊!她大聲的喊,身子卻穩穩的落在一個有力的臂彎之中,身體下墜的姿勢突然得到了緩解,她張開眼,定定的看著他,隻一眼,她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隻見那男人,一身錦衣飄飄、豐姿灑逸,翩然縈旋的健壯身軀如龍翔、似鳳舞,隻一翻身,雙足輕點在岩石之上,下墜的趨勢在一瞬間迅捷的改變,身掣如閃電,迅捷若流星,彷佛一抹飄渺的幽魂般,在陡峭的岩壁之間穿梭,幾個起落,兩人已經站在了北雲山之巔。
西兒抬眸,在受過驚嚇之後終於扯動嘴角僵硬的肌肉咧出了一個難看之極的微笑,對麵的男人卻絲毫不領情,深邃的眸子裏閃爍著炯炯的神采卻又犀利的令人感到一陣擋不住的寒意,他望著她,照舊沒有開口,唇角緊緊的抿著,他在等一個解釋,一個讓他原諒她的解釋。
“我……不是有意的……”西兒搓搓小手,大眼兒眯起來,可憐兮兮的開口,現在輪到她像一個搖頭乞憐的小狗兒了!
沉默,端俊漠然照舊沒有開口,隻是端看他,一雙眼眸冷魅且寒酷。
“我必須讓婆婆幸福,或許你不會了解一個女人真正的需要,但是我明白,在我們那,多少老人渴望另外的一半,那一半是專屬與自己的,不同於自己的孩子,因為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像那一半一樣永遠的陪伴著她……就像你一樣,婆婆在府中住了幾個月,你又跟她說過幾句話,更何況是以前,她一個人住在冷宮中,周圍都是敵對她的人,就算是有你端俊王爺的庇佑又怎樣,她們不可能真心的對婆婆,有的隻是恐懼與畏怕,不敢得罪你這個實權王爺而已!”西兒輕喘了一口氣,見他沒有反應,繼續開口:“所以在這次婆婆要回皇宮之前,我必須把握這次機會……我想回去再告訴你的……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她誠摯的開口,生怕他一個不悅,大手一揮,那麼她會再次重蹈剛才的命運,與這巍巍青山終身相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