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快速閃現出,在桃樹下笑的一臉欣然的母親,那個含著眼淚給自己穿上嫁衣的母親。
想起父親每次都氣的發怒的樣子,卻一次都沒有舍得打過我。
還有,哥哥,那個將我護在身後的哥哥。
悲涼的恨意滔天的從內心深處滋生出來,她恨那個穿著黃袍一臉冰冷的燕問天,那個至始至終都隻是在利用自己,從來就沒有愛過我的男人,那個將納蘭家族百餘人死於刀下的至高的人。
納蘭珠兒,你真傻啊,你居然一直被他騙到現在,才知道他真正的虛假的麵目,直到你失去了至親之人才知道他的麵目。
天上的飛鳥飛過這寂靜的院落,納蘭珠兒自己都數不清欲要從這裏離開了多少次,反倒是迎來了跟多的武士的守衛,她總是想要記住那天的場景,卻隻能記得到處都是血紅一片,甚至她還來不及聽清摻夾著的哭聲是出自誰的口,一切就又恢複了一出的寧靜。
她臉色蒼白,慢慢走向窗口暖陽照進心扉,卻無法將心裏的悲涼化解,反而增添了仇恨,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穿著龍袍一臉冰冷的望著自己,任憑自己發泄著不滿跟惱怒,他依舊沒有半點愧色,為什麼?
想到這裏,她每次頭頓感頭疼,渾身發抖而又惱怒煩躁的揪著自己的長發,卻很沒有骨氣的低聲哭出聲來,自己這一路走來,為何愛著自己的都一一離去了,為什麼?
若是不來京城複職我們家是不是還能依舊?
若是從來沒有認識燕問天這個人,納蘭家族是不是也不會遭此劫難?
若是當初我沒有任性的深處敵後而是留在哥哥身邊,宇文軒就不用死,哥哥也不會被人鑽了空子。
都是我,都是我太自負,總覺得都在自己掌握之內,殊不知自己才是那個可笑的小醜,自己才是那個害死眾人的笨蛋!
嗚嗚……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為什麼……
燕問天站在不遠處的閣樓之上,來回的渡步,地上跪著一個發抖的太醫他眼裏通紅而又壓抑。
柳思雨站在烏鴉身邊,眼睛瞟向一旁渡步的燕問天,心裏卻是對納蘭珠兒的妒忌之情,看到一旁早就嚇得發軟的太醫,嘴角輕輕一抿。
“納蘭郡主,真的懷有身孕了?”
燕問天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跟興奮,他甚至想要立刻跑去看看她,將這消息告訴她,這樣一來她就有著他的牽絆,日子久了納蘭家族被斬的恨,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讓她忘記。
“納蘭郡主的確是有了身孕,隻是受刺激太大,身子又虛弱,長此以往隻怕是孩子保不住。”
燕問天笑出聲音來,一臉興奮的看著金雕跟烏鴉二人道:“你們說,她若是知道有了身孕,隻怕是為了孩子也要乖乖的留在這裏。”
燕問天這聲音如同對劉思雨當頭一棒,她差點將手指甲扣進肉裏,望著自己那麼深愛的男子一心隻在納蘭珠兒身上,這心裏對納蘭珠兒的恨就如同驚天的巨浪席卷而來。
在金雕眼裏,納蘭珠兒現在有了身孕的確要比,拿著納蘭武德來威脅她要好的多,嘴上更是應付的連說“是”。
“我看未必。”柳思雨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看著燕問天,倒是讓燕問天有些微微有些煩悶,並未回答柳思雨的話,而是對著太醫道:“速速開上幾幅安胎的補藥,不管珠兒吃不吃,都要讓她喝進去。”
柳思雨眼裏帶著一絲怒火,反倒是笑出聲來,眾人果真都側目相看,她卻望著不遠處的院落道:“她之前一直在敵營,你們誰又能證明這孩子一定就是我皇上的?”
這話一出如同驚天的地雷一般,在燕問天的內心之中炸開了,他的手微微一顫,眼睛盯著柳思雨微微一眯,終究是逃脫不過他在窗外看見的情景,納西布朗跟納蘭珠兒同床共枕,相擁而眠的情景。
金雕盯著柳思雨閃過一絲殺意,讓柳思雨有些愕然,看見燕問天眼裏有遲疑,迅速說道:“依著我看,倒不如讓納蘭珠兒生下在做定奪的好。”
生下來?
大師兄這樣秉性的人,隻怕有那麼一絲的疑問都不可能讓她生下來,納蘭珠兒就逃脫不過打胎流產的命運,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積怨就會越來越深。
“王,還是慎重的好。”烏鴉不是在幫柳思雨,他納蘭珠兒若是生下龍子,隻怕維納勢必會有所反彈。
燕問天隻覺得頭痛異常,死死的抓住一旁的護欄盯著不遠處的院落,心裏卻如同被人刺傷一般,眼裏慢慢從喜悅變成一抹濃鬱的恨意,咬牙切齒道:“納西布朗,我終會要了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