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蘇回來後,便給米帆打電話,讓她來家裏一趟。
趁著米帆趕來的時間,她艱難的脫下帶血的外衣,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失血過多導致她臉色慘白如紙,殷紅的唇幹枯起皮,臉蛋上一道紅一道黑,汙漬斑斑。
將剛才從臥室裏拿出手術工具,擺放在米黃色大理石台上,季蘇拿起剪刀將中彈處的襯衫剪掉。
“嘶~”她小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已。
幹枯的血使襯衫與皮膚粘粘在一起!
她這一剪一扯,直接牽動到傷口處,子彈在肉裏狠狠地顫抖兩下,委實疼的要命。
季蘇深吸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
她將剪刀放下,雙眸閉上,手指拽著粘在皮上的襯衫碎塊,一個用力,直接將沾血的襯衫從肉上扯下來!
“唔!”
季蘇悶哼一聲,卷翹的睫毛薄如蟬翼,伴隨著呼吸輕輕顫抖一顫,臉色更加蒼白。
紅唇狠咬,滲出星星血跡,她拿起麻醉針注射器,那泛著寒光的針尖,直接紮入手臂。
“啪嗒!”
將注射器丟在一旁,迅速拿起雙氧水(過氧化氫),衝洗傷口,然後外塗碘伏進行消毒,單手操作這一切後,受傷手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不疼了。
季蘇努力保持冷靜沉著,單手執起消毒後的手術刀,冰冷的刀尖泛著寒光的。
“吱····”
刀尖在皮膚上輕輕一劃,中彈的傷口處被割開,紅褐色的血成流的往下淌。
她的雙眸能透過皮膚看見子彈隱藏的位置,手腕微微用力,響起手術刀刺進肉裏的的輕微聲,手術刀被推進肉裏,刀背在肉裏一轉,子彈被擠出來。
“呼——!”
季蘇長呼一口氣,將手術刀抽出來,拿起醫用鑷子,將子彈頭夾出來。
她身子虛晃兩下,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
握針的手微微顫抖,季蘇用力的甩了甩頭,死死地咬住後牙槽,心底一沉,將針穿過皮膚,手腕上下轉,一針針將猙獰的傷口縫合上。
季蘇紗布貼在手臂上,單手費勁的想撕膠帶時,一隻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我來···”
君慕寒垂眸,眼圈泛紅,咬著唇,左胳膊打著石膏掛在脖子上,臉色很蒼白。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季蘇輕撐著意識與他搭話。
“在你縫針的時候。”君慕寒磁性沙啞的嗓音,夾雜一抹哽咽,心口在被鋒利刀片一點一點割著,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他看見他的女孩,柔弱的身軀筆直的站在鏡子前,染滿紅褐色血液的手指,顫抖的拿起針線,一下下為自己縫合傷口。
他望著鏡子裏她的表情,是那麼的毅然決然,眉宇間的堅定之色,讓他紅了眼眶。
尤其是她那原本殷紅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倔強的讓人心疼。
就算是個老爺們,也不一定有勇氣給自己取子彈縫針,更何況蘇蘇才18歲,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酷刑逼供,開槍殺人,重傷取彈,她統統都會,若不是這幾年一直陪伴她身旁,君慕寒都懷疑眼前的女孩不是他的蘇蘇。
“我沒事,你····”季蘇話說道一半,實在支撐不住,整個人暈了過去。
君慕寒單手抱住蘇蘇,衝著門外的傅予喊道:“進來!”
傅予剛走進衛生間,便問道一股奇怪的血腥味兒,還在思考味道的他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我的天啊!小祖宗怎麼受傷了?
他看向洗手台的手術刀,還有那顆染血的子彈,心底一沉,難道季小姐自己給自己取子彈!
“king,季小姐她自己···”傅予沒講後麵的話講出來,一是有些不敢相信,二是心裏震驚過大。
君慕寒點了點頭,說道:
“將血跡處理,衣服燒掉,子彈留給我。”
傅予神情凝重的點頭,心道:季小姐真是狠角色,小小年紀自己取子彈,真不愧是····!
“king,你聞沒聞到血的味道有點怪?”傅予還是將心底的疑問講出來。
君慕寒用帶石膏的手臂,托住季蘇雙腿,聽見這話腳步停頓一下,“回去後,你與西域一起將發現講給我聽。”
“是,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