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叫你李白兄吧,你也別叫我吳局長了,叫我吳明老弟吧。”吳明連忙說道。
吳明隨意看了看滿地的書稿,俯身拾起了一篇,上麵寫著《官民論》:
古人常雲,官之為官者,萬民之仆人也;民之為民者,眾官之父母也。古人又常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然吾觀之當世,多是惡仆欺壓主人,逆子淩*辱雙親,烏呼怪哉。又有為官者言,當愛民如子,誠如其言,其當真以民當子,愛罵便罵,愛打便打,端是威風八麵。
吾又於坊間聽得一“官”字新釋:官者,指有這麼一個人,他可以肆無忌憚地闖進了你的家中,吃光你家中的豬和糧食,還要霸占著你的房子,讓你繼續供奉美食喂飽他上麵的那張口,又要你供奉美色,喂飽他下麵的那張口,此人即為官。
吾初聞此言時,甚覺痛快,轉而痛苦流涕,此官魚肉鄉裏之惡霸有何不同……
吳明沒有接著看下去了,他已經知道李白為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以他嫉惡如仇的性格,在電台又怎麼能混得下去。
“李白兄,你平日裏就寫這樣的文章交給電台報紙?”吳明感歎道。
“對,這世道太多東西我看不慣了,不得不仗筆直言。”說到這些,李白眼中似乎多了一絲亮色。
“李白兄就沒想著稍稍順應一下今人之意思,改變一下自己的生存環境?”吳明道。
“哼,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李白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知李白兄今日為何要做那衝動之事?”吳明打算問清楚李白的動機,不然等他走後,或許李白會再找機會報複電台。
“電台副台長欲潛規則我表妹,我當然要跟他拚了,我就不明白了,為何那樣的人會當上領導?”李白憤懣地說道。
“混蛋,竟然有這樣的人。”吳明頓時拍床而起。
“吳明老弟,今天謝謝你,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開了,我死了的話,我表妹怎麼辦?雖然他隻是我這具肉身的表妹,但我還是想照顧好她,我在這個世上就這樣一個親人了。”李白突然歎了口氣,似乎妥協地說道。
“……”一時間,吳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安慰眼前這位曾經視皇權如糞土,笑傲江湖,豪氣冠絕雲霄的一代詩仙。
“陪我喝杯酒吧,今天是中秋了,我們到外麵去對月當歌。”李白似乎又有了豪情。
“好。”吳明毫不猶豫地說道,李白從床鋪下麵拿出兩支紅星二鍋頭,低頭走了出去。
“吳明老弟,你可知道當年我是怎麼死的?”李白舉起酒瓶,抿了一口二鍋頭,對著吳明問道。
“曆史上記載,你是行船至江心,看那明月皎潔,心生愛慕,伸手攬之,不料墮入江中,溺水而亡。”吳明沒有去查李白的錄像,而是將自己知道的曆史說了出來。
“嗯,基本上是對的,隻是有一點,沒人知道,那晚我喝的酒中,被人下了毒,我是劇毒發作,疼痛難忍,不小心墮入江中,從此靈魂穿越,在虛空中飄飄蕩蕩,最後來到這個世上。”李白抬頭望著明月,似笑非笑地說道。
“中毒,誰幹的。”吳明憤怒道,竟然還有人敢下毒殺害李白,不難想象,如果李白活著的話,中國曆史上將會多多少絢麗的詩篇。
“高力士,他對我在金殿隻是讓他挽鞋之事懷恨在心,故船家在我酒在下毒,就在我溺亡靈魂出竅之後,靈魂飄回了船上,聽到那船家跪在船頭痛哭,說是家人被高力士要挾,不得已在我酒中下毒。隻是我並不怪那船家,隻能說是我命該如此。”李白回想往事,輕輕地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