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東陵宸急急的問道,“流光喝了那杯酒沒有?”
戰王爺瞪了一眼猴急的自家孩子,故意揭開茶杯喝了一口茶後,才道:“自然是沒有,公子不想做的事,誰能強迫?”
東陵宸鬆了一口氣,問道:“然後流光就被封為了武相?”
“是啊,不過公子說自己身體虛弱,隨時可能大限將至,兩年後再出仕,這兩年期間政事上若有問題,便到雲山……宸兒,你怎麼了?你去哪兒?”戰王爺莫名其妙的看著飛奔出去東陵宸的背影,覺得現在的孩子真是沒耐性。
“流光隻是天生體虛罷了。”
“隨時可能大限將至。”
這兩句話仿佛要把東陵宸的腦袋炸開!
“公子,小侯爺朝著這邊來了,而且神情不對!”正在自己書房喝藥的雲望舒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將剩下的一口藥汁喝完,東陵宸就闖了進來。
“侯爺稍等,公子正在喝藥呢。”顧明心見到東陵宸火急火燎的樣子就給不出來好臉色,公子還病著呢!
東陵宸不懂藥理,卻也因這空氣中濃重的藥味明白了三分實情,不看顧明心,徑直問雲望舒道:“流光,實話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如何?”
“天生體虛罷了。”雲望舒繼續把那最後一口藥汁往嘴裏送。
東陵宸看了一眼那濃稠漆黑的藥汁,看這藥就能知道不可能隻是體虛吧?你就這麼不想讓我知道嗎?而且,看流光那麵不改色的樣子,這藥已經喝了很久了吧……
“流光,快喝點水。”終究還是心疼雲望舒,東陵宸趕忙給他倒了一杯水。
說實話,雲望舒對這杯水還是有些感激的,畢竟自己不能保證喝完最後一口藥後還依舊吐字清楚。
“明心,下去吧,去問問明軒中午想吃什麼?”喝完水,感覺自己舌頭恢複知覺後,雲望舒就先讓顧明心離開了。
顧明心憤憤的看了一眼東陵宸,端著藥碗離開了。
東陵宸再給雲望舒倒了一杯水,然後雙眼緊緊的盯著她道:“流光,若是你沒有說謊,那麼,你其實是天生不足吧?”
雲望舒沒有說話,這是——默認。
“流光!”東陵宸扳過雲望舒的肩膀,幾乎是激動的喊道:“就你這樣的身體,還想和我去賑災?!還要做大瑜的武相?!你是人,不是神!能不能,疼惜一下你自己?”
雲望舒還捧著茶碗,整個人都被東陵宸微微搖的有些怔忪,“疼惜”?意識刹那間百轉千回。疼惜啊,這個詞,早就和流光公子無關了!
雲望舒一點一點的把肩上的手拉開,一字一句的道:“你不是流光,你不會懂。”
東陵宸有些頹然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人兒,是啊,自己不是流光公子,自己不懂,可是流光,我一直都想懂你。
東陵宸離去之後,流光公子一個人坐在書房,沉寂,許久……
永嘉二十一年二月十五,左相雲望舒與武淩侯東陵宸共同前往乾州賑災。隨行有太醫院及民間醫者五十七,精兵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