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東南,海上皇族,朝夕更替,盡在此時。”
祝禱之詞從海族最有威望的坤堂堂主口中一字字念出,隨著陽光的升起,東陵宸一步步走上了祭台。
祭台上站著的東墨一身深藍色的華服,和東陵宸身上的十分相似,隻是細節上稍有不同,和東陵宸不一樣的是,他的頭上戴著藍寶石的紫金冠。
雲望舒是不能上祭台的,所以她就站在祭台的遠處的樹上看著。
即使距離稍遠,可是你我之間的高度相同。
東陵宸不願讓雲望舒仰視他,雲望舒也不想遠遠的看著他。因而,這是兩人共同想法的實現。
雲望舒目不轉睛的看著祭台上的一切,不由得想起他們之間的初識。
那時候,扮作公子的少女身上肩負著家國天下,而少年王侯卻是無憂無慮。
現在,少女已經完成了一切事情,放下了肩上的重擔,而長大的少年,肩上有的是整個大陸的未來。
“東曜,”雲望舒輕聲道:“沒關係,流光會一直陪著你。”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時間,是最永久的愛意。
“說什麼陪著啊,”雲望舒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你明天就要走了。”
雲望舒沒有轉頭看自己身邊這個不速之客,而是向裏麵挪了挪地方:“你怎麼也來了,落雪。”
“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還不行嗎?”東落雪實在有時候不理解雲望舒的想法,正常人分別不是都應該傷感一下嗎?
雲望舒對著東落雪笑了一下道:“舍不得,可以和流光去雲族看看啊。”
“不去,”東落雪毫不猶豫的拒絕:“我才回來海族多久就離開,也太不像話了。而且先不說我和東墨才大婚沒多久,不是還答應了流光要讓東曜安心留在海族嗎?”
“流光其實也不想走…..”雲望舒的聲音很低沉。
“不是我說啊,又沒有什麼特別急的事情,明天走和過幾天再走,不是一樣的嗎?”東落雪一直都不明白這一點。
雲望舒眼睛盯著東陵宸的方向,輕聲道:“若不及時離開,就走不了了。”
“流光公子,你好累。”東落雪半天感歎出這樣一句話來。
雲望舒輕笑:“怎麼,還特別是去看了流光的過去?”
“好奇嘛。”東落雪隻是想知道這個絕世奇才的過去到底是怎麼樣的,看了之後,東落雪倒是寧願雲望舒知道的不要這麼多了。
是要多麼堅強的心,才能一路走到今天啊。
“落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流光的過去,那麼你應該就會明白流光的苦衷。”雲望舒的身世可不是想知道就能查到的,若非雲望舒自己故意泄露出來,東落雪怎麼可能查得到。
東落雪也不傻,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流光沒發現今日我特別的聽話嗎?”
“嗯,乖。”雲望舒臉上有了幾分笑意,不過依舊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東陵宸。
東落雪也隻好隨著雲望舒看過去:“啊,東墨要給他束發戴冠了!”
隻見東墨取下頭上束發的金冠,任由海風吹起長發,然後把這個世代傳承的紫金冠,戴在了東陵宸的頭上。
“之前教過東墨很多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好……”東落雪在一邊小聲道。
雲望舒不解:“什麼能不能做好?”
東落雪理所當然的道:“束發啊,你沒看東墨拿著束發的金簪和擀麵杖似得嗎?”
雲望舒看過去,果然,東墨的手指笨拙的很。
這,肯定會把東曜弄疼吧。
“流光擔心他了?”東落雪在一邊笑問道。
雲望舒也不扭捏:“是啊,換做是你,你不擔心?”
東落雪沒心沒肺的道:“這有什麼擔心的,出醜的又不是我。”
雲望舒不相信的看了東落雪一眼,口是心非,若是這件事放在東墨的身上,她指不定會多著急呢。
“行了,身子別再往前了,都要掉下去了。這不是完了嗎?”東落雪實在是覺得雲望舒中毒不淺。
雲望舒扶著樹幹不著痕跡的往裏麵站了站,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的問題,她現在看東陵宸總覺得東陵宸的表情很不自然。是不是剛剛束發的金簪弄疼了他?
“流光你想什麼呢,表情很可怕啊!”東落雪怎麼覺得自己又不好的預感呢。
“沒什麼。”雲望舒的語氣輕到似乎聽不到,可是東落雪的感覺是越來越不好了。
東墨,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我怕是保不住你了。
束發之禮之後,東源再唱一遍祝詞,東墨和東陵宸焚香禱告上天,再接受族人們的祝福,繼位大典便結束了。
“流光你去哪?”東落雪甚至都沒來及的說完話,雲望舒就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