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些搜刮民脂民膏官員們的為官年份都要比張思遠的長。所以,他們一開始也沒有敢小看這個似乎十分軟弱可欺的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
因為他們也是經曆了四年前那場戰亂的人,他們都知道雲望舒的手段,他們都清楚雲望舒的能力,被雲望舒一眼看中的人,不會差。
隻不過當所有的地方官員們的利益都達成一致的時候,欺上就變成了一件不是那麼難的事情。
封州是大瑜的邊境州之一,因而它的版圖不小。一個未曾做過什麼大官的青年自然不會那麼容易的接管,所以隻要開始他們做的完美,之後一直小心就不會被發現。
張思遠一開始的確不曾察覺,但是後來,他也是在封州做過官的人,不會不清楚其中的貓膩。一點一點的細查,事情還是被他察覺了。
可是他雖有州府的執行權,可是底下的官員們幾乎全部聯合在案,他既是查得清楚,也不能輕易的將這件事情上報,更不能將這些官員們捉拿起來。
因而,他一直在等待一個適合的時機。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等到了!
“若是這一次南戎沒有腦子抽風來攻打大瑜,那他還要等到何年何月啊。”東陵宸醒來之後,聽完雲望舒的解釋,雖然覺得張思遠的確是個可造之材,可是明顯他說的這個問題不容忽視啊。
雲望舒笑了一下,眼神有些複雜:“之前,流光給張思遠說過,這幾年之內一定會來封州看一次,若是有什麼事情,他可以向流光稟報。”
“原來是這樣……”話說完,東陵宸又感覺又什麼不對,雲望舒為何會確定自己這幾年會來封州呢?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集齊三件靈物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不對!那個時候,流光和自己分離,也許當時流光就沒有想要去延續自己的生命吧。
那時候,流光應該是想把大瑜交給自己,然後回雲山隱世。不過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怕自己管理大瑜有諸多的不便,還會在幾年內出來巡視。
又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流光已經為自己考慮了這麼多嗎?
東陵宸的眼眶有些泛紅,摟住雲望舒道:“流光,真是個傻瓜!”
雲望舒輕輕拍了拍東陵宸的肩膀,微笑道:“還說流光傻呢,你可都是一代帝王了,怎麼還哭鼻子?”
東陵宸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緊緊地,抱緊了雲望舒。
這個世界,沒有人比流光更愛自己,也絕不會有人比自己更愛流光!
四年沉積的舊賬,雲望舒和東陵宸一個下午就全部清理了出來。不過他們卻並不著急,因為今晚,還要看看這些老鼠們會有什麼新的動作。
是夜,雲望舒和東陵宸房間的燈一直亮著,裏麵的人似乎還在查閱賬冊。
而白天那些官員們現在也都沒有入睡,而是悄悄聚集到了其中的一家府裏。
“孔大人,這事是你最先提出來的,現在生死關頭,你可要給出一個辦法來啊!”
被稱為孔大人的這個官員有些發福,初夏夜裏本是濕冷的氣息並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在他油膩的臉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汗珠。
“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孔大人的眼睛裏麵閃著殺意:“還不是隻有那一個辦法了!”
一個坐在孔大人右手下的官員道:“可是他們個個武藝高強,我們之前派去的那些高手們都還敵不過其中四個人…..這法子恐怕不行啊!”
孔大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冷聲道:“正麵不行,本官就不信到明天早上,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那,那個張思遠,大人準備如何?”
“等到小皇帝和那個什麼公子一死,張思遠還不好辦嗎?”
“是,下官等必定以孔大人為首!”
月亮剛剛升起的時候,雲望舒和東陵宸的院子外就響起了一聲聲的驚呼:“公子,陛下,快點開門,外院走水了!”
一個雲衛在門內道:“知道了,你們先去救火!”
外麵的人似乎也隻是來稟報一聲,沒有久留的打算,隨即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回話的雲衛在感覺到那個人離開之後,轉身對身後的雲望舒道:“少主,現在是否要離開?”
雲望舒笑了一下道:“走水?這裏沿海,空氣如此潮濕,就連生火都不易,大半夜的要怎麼做才能走水?”
“這……”雲衛答不上來了。
東陵宸自房間中走出來,給雲望舒披上一件外套:“那我們現在就靜觀其變嗎?這樣不會打草驚蛇?”
雲望舒攏了攏衣服道:“他們也知道我們不笨,現在這一出戲就是為了試探我們,我們要是真的配合他們來演,裝作驚慌的樣子,這才不符合他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