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吉時乃是巳時與午時交接之時。
寅時初,雲望舒浸在意味著幸福、長壽以及繁榮,溶入了文旦的氣味,竹子、鬆木的芳香的水中,心情有點忐忑。
半個時辰之後,出浴,更衣。
“少主,婚服因為有些繁瑣,所以按照陛下的叮囑,現在隻穿裏麵的幾層。”說話人是雲時衣,在雲山的時候她一直照顧雲望舒的起居,這一次大婚,理所應當讓她來服侍雲望舒。
“好。”雲望舒雖然臉上還是平日的從容,可是,其實,內心的波動已經在越來越大了。
雲時衣給雲望舒輕輕的用寓意良好的錦帕擦了擦頭發,然後直接用靈力烘幹。今日雖然起的很早,可是按照本來的時間,雲望舒這一宿都是不能睡的。所以那休息了的時間,現在自然是要在行動中補回來的。
梳頭雖然是之後有專門的人來,但是之前的打理還是要雲時衣做。
像往常一樣為雲望舒準備好一切,雲時衣突然有點想哭。
雲望舒看到銅鏡裏麵雲時衣一點點變化的表情,安慰道:“時衣,流光就算嫁人了,雲山依舊永遠都是流光的家。”
“嗯!”雲時衣重重的點了點頭,哽咽著道:“少主,您一定要常回雲山。”
“會的,放心吧。”雲望舒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寅時卯時交接之時,雲望舒已經大妝完畢,現在就等著臨安城裏麵最有福氣的六旬夫人來為她梳頭。
天色將明之時,一個慈祥的老婆婆在自家孫女的攙扶之下,麵帶笑容的走了進來。
“臣婦劉沈氏參見公子。”
雲望舒在劉沈氏剛剛準備行禮的時候,就已經用靈力托起了她。
劉沈氏也是見多識廣的人,因而這種事情也不覺得稀奇,便笑道:“讓臣婦為您梳頭吧。”
雲望舒莞爾一笑,道:“好。”
雲時衣把梳子遞給劉沈氏,退讓到一邊。
劉沈氏輕輕的摸了摸雲望舒的頭發,然後才一點點的開始梳。
“本來啊,這梳頭的時候,是有吉祥話要說的。”劉沈氏的語氣中滿是笑意。
雲望舒知道這個規矩,她其實就在等著劉沈氏說呢。
“不過,”劉沈氏的笑容更開了一點:“陛下說那些求富貴什麼的不好,就讓臣婦隻說一句。”
“什麼?”雲望舒看著銅鏡裏麵劉沈氏的臉,感覺她現在的表情似乎帶著幾分羨慕。
“一梳梳到尾,白發又齊眉。”
劉沈氏的聲音帶著一點歲月的滄桑,又帶著時間的厚重,這句話從她的嘴裏麵說出來,讓人覺得既安心,又暖心。
“多謝。”雲望舒看著銅鏡裏麵的劉沈氏,彎起了唇角。
劉沈氏這幾年也算是給不少的大家閨秀做過全福老人,可是像這位,她得到消息之後可是一直都有些手足無措。
一見到麵,就覺得不愧是母儀天下的女子。不僅是一張絕世的臉,而且通身的氣度一般人根本比不了的。
後來說上幾句話,又感受到這位公子的寵辱不驚,對待其他人也和藹可親。
梳頭完畢之後,雲時衣給雲望舒帶上了厚重的鳳冠,至於蓋頭,現在還不需要。
“流光!”
“少主!”
“少主!”
…..
接下來的時間,雲望舒要告別親人。
“怎麼,都叫了一聲流光,然後就都不說話了?”雲望舒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雲明心眼圈都紅了還一直強忍著:“少主,其實我們都舍不您嫁出去…..”
“什麼話?”雲望舒裝作有些生氣:“流光可沒有出去,流光的家,一直都在雲山。”
“姑姑…..”雲明軒這一次匆匆趕來,一晚上都沒有睡,現在臉色十分的憔悴。
雲望舒看著雲明軒就有些心疼,她朝著雲明軒伸出手,道:“明軒,過來。”
雲明軒走上前,拉住雲望舒的手,突然就感覺身體裏麵的疲憊去了不少,連忙放開雲望舒的手。
“姑姑!”雲明軒皺眉,很不高興。她還懷著孩子呢,怎麼能給自己用靈力?!
雲望舒笑了笑道:“這幾日靈力都花在讓身體舒服一點上麵了,這段時間也算是小有心得吧。”
又是沉默。
雲望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流光的人緣真是不怎麼好啊,這麼好的機會,卻沒有一人想要對流光說些什麼。”
雲望歌看著雲望舒欲言又止,終究隻是說了一句:“流光,要幸福。”
說完,不等雲望舒回答,雲望歌就離開了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