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存(1 / 2)

一路上,隨著越走越遠人數也在慢慢的增加,每路過一個有幸存囚犯的地方黑鐵和那個哈斯坦軍官,就會去交涉,遇到識時務的直接跟著走就好。反之,直接打暈扔上雪橇帶走,路上慢慢“開導”嘛。就像沙裏爾說的,他發自心底的欽佩咬舌自盡的漢子。就像他記憶裏伴隨他成長過程的那個老混蛋一樣,除了強迫自己接受了難聽的名字外,還用各種手段督促他提升“業務”水平。他最終還不是迫於淫威,不在反抗了嗎?他對那老混蛋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總結,授業恩師?那肯定不算,至少“恩師”是個尊稱,沙裏爾不想給那個老混蛋。有幾個恩師會把自己徒弟的四肢擰脫臼,扔到古墓裏好幾天不理不問?尤其他那時還隻是一個十歲剛過的未成年孩子。不過一個人的死亡,卻是最好的諒解書。不管他生前對你幹過什麼讓你痛恨的咬牙切齒的事情,但在他馬上要死時,你隻會默默的在心裏一件一件的去替他解釋去諒解,甚至還能想起他有意無意幹過的少數幾件對你好的事情。所以,怨氣和痛恨都會隨著他的死去裹著他的靈魂一起消散。默默行走的人群,忍受著極度的寒冷和體力的透支,沒有誰願意把能量用在廢話上,連罵髒話都不想。所以,頭腦中有意無意的總會思索一些事情,比如回憶一件事,比如一個人和自己的種種糾葛或者對未知明天的種種猜測。反正不會閑著,智慧生物就是如此,隻要睡醒腦子就不會閑下來。隻要所想的事情不是眼前的寒冷和勞累就好。說起來,老混蛋的死也和他有關係。更確切的說,地球上提前發生的慘劇也算是他造成的。他最看重的家庭親情也隨之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無盡的夢魘和痛苦。也許老混蛋說的對,自己唯一能少許彌補過錯的方法就是活下去,哪怕做不到也要繼續活下去。還有800地球人的命運也許就在自己手裏,如果真的有那天的話。直到第十七天,終於在天快黑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遠處一道挺拔的山脈,阻隔著東西兩域的庫極卡什山脈。穿過那條山脈就算是正式踏上能夠活命的西域了。“好了,休息吧!”沙裏爾在呼呼的風雪中轉身喊道。所有人腦袋上都裹著厚厚的獸皮隻露出了眼睛和一個喘氣的洞。他們雖然算不上什麼狗屁勇士,但是求生的意誌和生存的經驗卻是無與倫比的,能在百裏挑一的環境裏活下來的渣崽,又有幾個是省油的燈。“頭兒,快到了嗎?”哈斯坦星的軍官跑了幾步來到沙裏爾的身側大聲的問道。這是一個非常憨厚的囚犯,所以沙裏爾讓他擔當了隊長的職務。事實證明不論是組織能力還是協調能力,這個叫杜森的少校都表現的不錯。能為了自己戰死的炮灰兄弟暴起刺殺司令官的人,至少說明他是一個有血性的人。在那個權貴當道的哈斯坦星在軍營裏快三十年才混到少校,足以說明他溜須拍馬的水平並不怎麼高明。“恩,小路走不成,咱們得在四天之內趕到靠北邊的大峽穀入口,再用兩天時間穿過山脈,然後再走一天就差不多了。”沙裏爾用手指了一下庫極卡什山脈偏北的方向。沙裏爾說話的聲音並不小,靠上前的幾個人聽到這話都鬆了一口氣。所剩的舊能量棒和發光器已經維持不了幾天了,如果,幾天內能走出東域的話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一路走來,每到夜晚都會有零星的暴食獸出沒並徘徊在營地附近,像是幽靈一樣一反常態的遠遠吊著他們。這讓他們晚上睡眠時始終不敢完全熄滅發光器。畢竟他們沒有那麼多可以維持整晚火堆的燃料。沒有亮光的營地對暴食獸來說那就等於不設防。五天前的傍晚,好不容易路過一個小型垃圾山的時候,為了尋找可燃材料,他們分出一隊人。結果天剛黑沙裏爾眼睜睜的看著出去的人被十幾隻暴食獸追回來。出去了八個人,回來時隻剩下五個半,被勉強拖回來的半個葵水星人也沒撐過一個小時。另外沒回來的兩個是最狡猾的高淳港星人,雖然見機的早比其他人更早跑路,但是由於腿最短,被當場撕成碎片。其實葵水星的人是最有抵抗力的人種之一,皮膚韌性是普通地球人的五倍,骨骼硬度是三倍,自帶的強大抗體能抵禦很多種已知病毒。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缺腦子,屬於咬住對手死都不鬆的二貨。生育能力卻不強。因為喜歡為爭奪異性決鬥,經常死亡,所以葵水星人口越來越少。死了一個天生的戰士,讓沙裏爾感覺非常可惜。從那天開始除了沙裏爾帶著餅幹兄弟出去過兩次帶回一點燃燒材料,就再沒讓誰離開過隊伍。黑鐵還試著燒過一張獸皮,但是那暴食獸皮光冒煙不著明火,而且碳化的還特別快,那難聞的味道更是直接熏吐了所有人,那惡心的感覺還特別持久,害人不淺。白天放下心來使勁趕路,到了夜晚輪流值守再加上隻要光線不滅,每晚追上來的暴食獸也不會靠的太近。隻是遠遠地流著口水,看著那些好吃的肉塊。除了在用獸皮搭帳篷的十幾人,沙裏爾卻表情凝重的一直盯著隊伍的後方,像是看到了什麼,不過那裏仿佛除了淩亂飄飛的大片雪花和白霧就什麼也沒有了。“真能沉得住氣啊?也不知道能活幾個。”沙裏爾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皮袋子,然後拿出一支提前卷好的皺皺巴巴的煙,用幹裂的嘴唇叼著,走向了一群人剛剛引燃的小火堆。第四天的黃昏隊伍緊趕慢趕總算來到了沙裏爾所說的大峽穀,沒別的原因,支持他們荒野露營的能量棒和發光器已經消耗殆盡了。恐懼的氣息開始擴散慢慢的侵蝕著這些亡命徒的心,讓他們的行進速度再次提升了不少。後麵的暴食獸仿佛也知道他們的處境一樣,夜晚來臨的時候越來越猖狂了。就在前一晚,甚至在他們的營地不遠圍成了一圈,沙裏爾大概看了下足足有上百頭。這些囂張的家夥像是在觀賞篝火晚會一樣歡呼了整整一晚上,十幾人都如臨大敵再加上難聽的吼叫吵得大家都沒有休息好。那群畜生折騰著直到天快亮時才慢慢散去。“這峽穀真他媽嚇人啊,像是空間裂縫一樣”隊伍停下的時候,黑鐵從雪裏連滾帶爬的撲到前麵,抬頭看著前麵如同巨獸的嘴一樣黑沉沉的峽穀發出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