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 獄霸(1 / 2)

沙裏爾回來的時候很安靜,他不想吵醒任何人,而且更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自己帶回的那塊金屬。所以他一直等到半夜絕大部分人已經熟睡的時候才帶領一路撿回來的十一個人進入了囚犯保護區。這裏不像東域除了晚上的寒冷外,暴食獸那樣的生物卻很稀少,因為這裏不是垃圾傾倒地,況且還有電磁槍塔沒有生物會選擇不適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大量繁衍。更重要的是,極冬還沒有到來。天剛亮,沙裏爾就睜開了眼睛,每天一樣的夢魘,讓他習慣了在固定的時間被痛苦折磨醒。很多事情反複的多了,就會成為習慣也會上癮。沙裏爾就是這樣習慣自我折磨的人,比如年輕時失戀什麼的痛苦有時會讓他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暗爽。這是一種犯賤的心理疾病嗎?無悔的人生聽起來是多麼的美好和具有個性的詞彙,沙裏爾卻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尤其是當他一個人的時候。那感覺就像是過氣的明星或者年老色衰的妓女又或者已經垂暮病痛纏身的老礦工一樣,除了回憶還是回憶。回憶自己曾經唱過的歌演過的戲,或者那些能留在記憶裏的要給你贖身的傻乎乎又有些單純的嫖客,又或者那些曾經一起喝的爛醉肝膽相照的工友。既然是回憶,就是過去的記憶,那些過去的一切也已經不可能像電影一樣重來。不管你現在是成功還是失敗,是貧窮還是富貴。那些錯過的人或事都不可能再回到你的麵前,重複你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的事說過的話,即使些事物和人讓當時的你多麼的感動或者不以為然,多麼的無足輕重,現在都不會再發生一次了。你曾經放棄的這些人和事情而努力得到的一切,他們不會也不能再跟你一起分享。而當你偶爾想起曾經錯過的戀人或者摯友,在你都已記不清他或她的長相的時候,也還會像尖刀一樣刺痛你的某些部位。直到你死的那天這一切也許都隻能剩下回憶了。那個你永遠都找不到位置但又時不時會刺痛的器官或是什麼部位就應該是靈魂吧!如果一個人還能感受到那種痛苦,那麼至少能證明他的靈魂還沒有離開。盡管承載他的是一具看起來完全麻木的軀體。他住在保護區唯一“街道”的盡頭,一間看起來比別的土屋大很多的土房子裏。街道兩側密集的土房和造型各異的房子或窩的門,方向都是朝著街道,也就是一麵朝東一麵朝西。隻有他的這座大號的土房子才坐北朝南的開門。有些昏暗的臥室裏除了一張中等大小的石頭床外,那塊被獸皮蒙住的金屬占據了整個房子的一角,屋子的正中間用土磚砌成的爐子散發著並不強烈的熱量。TE23的西域有不少煤層,聯邦所屬各星絕大部分早已普及了比煤炭好十倍百倍而且更環保的高效能量棒。所以煤炭這種原始又不好采掘又不值得運輸的能源徹底被聯邦放棄了。門被輕輕的推開積雪被門擠壓到了一邊,經過簡單的洗漱沙裏爾從房子裏走了出來。發現門口圍滿了不同膚色高矮胖瘦多胳膊少腿奇形怪狀的人,或者高等生物。見到他的各類人都用不同腔調的聯邦通用語打招呼,有的喊沙子,沙先生,有的喊頭兒,有的喊堡長還有叫區長的。總之各種人喜歡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稱呼他,他都接受。隻要不是直接的侮辱,名稱就是代號隻要能讓別人和自己知道那個代號所代表的是誰就好。看來自己煙筒冒出的青煙還是瞞不過這些有心人的。沙裏爾環視了一圈這些略微激動囚犯,站在這裏的每一個他都認識,兩個多月後他又看到了這群熟悉的人讓他心裏多少有點高興和受寵若驚,什麼時候自己有這麼瘦歡迎了?難道是該開支了嗎?想到這他兩邊嘴角也不由的同時翹起這是屬於他的一種略帶僵硬的笑容,隻是眼神依舊平靜的衝他們點了點頭,算是一種回應。心裏還琢磨,好像也沒到發福利的日子啊?保護區的人知道他們的這個區長即使是這樣的笑容也不常見。“都還好吧?”沙裏爾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於是這句話像是點燃了大家的話癆症,七嘴八舌的開始了各種各樣的回答,有訴苦的,有謾罵聯邦政府的,有詢問什麼時候發福利的,還有純純的就為嘮叨的話癆。沙裏爾根本無法從這些亂哄哄的聲音中分辨他們說的是什麼。他隻能觀察每個人並從他們帶有笑容或憂鬱的表情上,感受到他們的表達的是一種還算不錯的心情或是牢騷。他不喜歡聽別人發牢騷,那些事情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意識中,當區長隻不過是,因為他更不想聽別人向自己發號施令,僅此而已。在囚犯堆裏蹭了一根劣質煙草聽了一陣嘮叨嚷嚷,然後在他發現囚犯之間有開始轉移目標互相謾罵準備打架的時候,沙裏爾就借機穿過人群。然後獨自靜靜的走進那間熟悉的灰突突的飯館坐在了靠街邊的一張空桌子前,正在吃飯的人看到他也紛紛起身跟他打招呼,他卻餓的不再想理會任何人。而剛剛端著一個盛滿熱湯的黃泥瓦碗從後廚快速走出的花豆,也看到了坐在靠外的沙裏爾,表情頓時就凝固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爭氣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滴滴答答的落到了碗裏。他回來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他一定會來吃飯。於是從開門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花豆盡管做好了準備,但是當他看到那個平靜的男人就那麼坐在那裏的時候,情緒還是有些失控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沙裏爾嘴角的也輕微的抽搐了幾下。“喂!花豆你再看一會,手就燙熟了……”修文陰陽怪氣的聲音惹的吃早飯的人發出一陣猥瑣的竊笑。尷尬的花豆憋著通紅的臉趕忙把湯碗“扔”到了修文的桌子上,然後快速的擦了幾下眼睛。像是在逃避什麼一樣,又轉身溜回了廚房。修文擦掉臉上迸濺的肉湯,氣急敗壞的剛站起身來,就發現了側麵的沙裏爾此時正注視著他。然後他站起一半的身體又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扭頭朝沙裏爾僵硬的笑了一下,就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在風沙堡絕對沒有人能承受的住風-沙裏爾的憤怒,盡管他平時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土鱉模樣。但是誰都知道他才是這裏的男波丸,即使他離開幾個月再回到這裏,也沒有人會忘記這個人除了名字以外的身份,以及手段的殘忍。與其說風沙堡的一千來人都很敬重他,還不如說那是因為發自心裏的懼怕。盡管風沙裏爾很少去插手區內的各種派係紛爭,和暴力衝突,但是那並不代表有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73號監獄區的囚犯又有誰不清楚,他隻是懶得去管而已。一群狗在一起關久了,分派係或者衝突咬死幾隻隻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鬧歸鬧咬歸咬,隻有一個底線就是不要幹出激怒風沙裏爾這個獄霸的任何事情。在這個監獄星活的久得老囚們,又有誰會忘記八年前,也就是聯邦曆221年的那次震驚聯邦政府的TE23事件!而修文恰巧就是那個在這活得比較久得老囚徒之一。對於那件事情也成為了那些老囚酒後的談資,卻很少有人在公開場合談論。修文此時就再次陷入了對那件事情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