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澤武和彈子是同一批被送到這裏的囚犯,記得當沙裏爾看到囚籠中的枯澤武期盼的目光時,居然真的仿佛感應到了。他主動放棄了一個身強力壯的胡塔星人換取了這個本應被送到另一保護區而且身體瘦弱的自己。枯澤武也一直不明白一個人站在那裏為什麼會有種像湖水一樣波瀾不驚的感覺。他來之前就聽說過這個有著不同一般經曆和故事的人,所以他想留在他的保護區裏,而這一留七年就過去了。枯澤武也曾問過原因,因為他總是怕自己淪落到一個喜歡搞基的獄霸手裏。“有很多人都不應該被關在這裏”沙裏爾似乎另有所指故作高深的淡然說道。像平時一樣,看門的老人和負責押運物資交流的總是最先吃完飯離開的。而沙裏爾幾人則是吃的最慢的。實際上是他總來的比別人晚一些,他認為懶惰也是一種享受,勤勞的像永遠停不下來不停的找活幹的所謂充實的生活那是犯賤。“這次去61區?”昏暗的土房內問話的聲音很緩慢沉穩隻是有些沙啞。“有什麼要帶嗎?可是這次我要十鑽”另一個聲音很簡潔幹練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年輕時也喜歡女人,為了那兩片肉可以做很多事情。你的女人讓你變的越來越貪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聲音沙啞的人拋出了一個小獸皮袋和一封信扔在了粗糙的石桌上。“所以說你老了嘛,況且十鑽能還能附帶我得守口如瓶,我覺得一點也不貴。還是交給你那所謂的老朋友嗎?”簡潔的聲音裏有著一絲不屑,伸手拎起小袋子在手裏掂了掂,然後拿起那封信滿意的一起揣進懷裏。這次對方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點了點頭,發出一聲包含著複雜感情的歎息。有些蠢事一旦開始幹就不可能再回頭了,一次和十次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沙暴一邊用湯勺打撈碗底肉渣,一邊暗自腹誹花豆明顯的偏心眼。其實連沙裏爾也發現了這個明顯的區別,自己那碗全是肉,想喝口湯都要用勺子壓,而另外兩碗就湯多肉少。看到沙暴一圈一圈的像撈魚一樣的找肉難得的咧嘴笑了笑,不過卻像肉毒杆菌打多了一樣的肌肉僵硬。沙裏爾已經適應了自己麵部肌肉的狀態,那次本來已經徹底毀掉的麵部組織能恢複到現在的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尤其是神經末梢。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到它們完全恢複的時候。笑容僵硬罷了,再說從那天開始自己就很少再笑得出來了。有時沒有表情總比整天拉著一張苦瓜臉強吧。沙裏爾看著沙暴用下巴輕輕的指了下自己的碗,得到暗示的沙暴馬上咧著嘴把湯勺伸到了沙裏爾的碗裏開始撈肉。而旁邊偷偷觀看沙裏爾吃飯的花豆,看到沙暴的吃相氣就不打一處來,借著送烤餅的空擋還不忘翻了他一眼。看到花豆的表情,沙暴示威一樣的把勺子上滿滿的肉片填進嘴裏然後很享受的咀嚼。拿著塊烤餅往湯裏掰的枯澤武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說花豆,你這不光是廚藝進步了,刀工更是暴漲啊!”看到花豆有些不太明白的看著他,枯澤武又繼續說:“這肉切的跟紙一樣薄,你也不怕切著手。”沙暴聽到他的話一邊低頭吃東西一邊嗬嗬嗬的笑。“哦!嫌切的太薄了是吧?那我端走行吧!反正這樣的夥食也換不回你們幾個丟掉的良心”花豆說完就去收枯澤武的碗。“誤會,全是誤會,我不說了,行了吧!”枯澤武慌忙按住湯碗笑著服軟。“枯澤武,我算是明白了!我說前兩天酒吧那邊有人說什麼,羊肉串切的像餃子餡,一咬肉鉗子上滋滋冒火星子什麼的,我當時還奇怪是誰能編出這些話,原來就是你啊!”花豆睜大眼睛,一副恍然的樣子,並且暗含威脅的意思。“謠言,全是謠言,我哪可能說那些話呢!”枯澤武有點做賊心虛的低下頭開始一勺接一勺的喝湯。不敢直視花豆疑惑的目光,心裏暗罵自己多嘴惹了不該惹的人。正在這個時候,彈子帶著四處張望嘰嘰喳喳的八男兩女一群人,來到了小飯店。跟沙裏爾打過招呼後也不客氣,撲到桌子上就開吃。兩年了第一次吃到點人飯,所以也沒人打攪他們的暴飲暴食。這些人包括彈子全部吃的滿頭大汗,西裏呼嚕的聲音響成一片,沙暴很隨意的走過去拿了根牙簽,黑鐵居然像護食一樣呲著牙嘴裏發出了“嗚嗚”的威脅聲音。“誤會,誤會!您慢吃……”沙暴連牙簽都沒敢拿就趕忙彈身撤了回來。回到座位還小聲的嘀咕“操!屬狗的啊?還他媽護食,拿個牙簽差點挨頓咬”。枯澤武嘎嘎嘎的笑著掰開一根筷子挑了有尖的一頭遞了過去“先將就一下”中間又每人加了一大碗雜碎湯,很快這十幾個人清光了麵前的食物,都開始意猶未盡咂巴嘴。“好了,都別咂了!早飯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以後你們就跟著彈子吧!從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分隊長了……我先走了,彈子你跟他們交代吧”說完話的沙裏爾帶著兩人,叼著根沒有濾嘴的煙起身走出了飯館。在東域強迫戒煙一個多月的沙裏爾又複吸了。他帶的煙草一個月前就快抽完了,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在東域停留那麼久。“錘子,跟我來一下”走到門外的沙裏爾,對著休閑的坐在對麵門口消食的修文說道,也不等修文做出反應,他已經帶著兩人往回走了。修文略微愣了一下,然後回身插好門就跟了上去。彈子看著麵前眼巴巴等著他說話的眾人,表情嚴肅的清了清嗓子“我就說幾句,以後你們就是73保護區也就是風沙堡的犯人了,也算是有組織的人了。我就是你們的隊長,等會我會帶你們先去胡克羅醫生哪裏檢查身體,看看你們有沒有該死的性病和別的傳染病。”彈子一邊回憶別的隊長接收新人時的措辭,一邊說道。心裏暗想胡克羅那個變態的窺YIN癖這回又該高興了。“你們兩個女人如果不想幹挖掘的話,可以去東邊第八排住下,那裏是專門接待男人的地方,可以有償服務。不過我看以你們的姿色還是挖掘吧,咱們這胡塔星也不夠多”彈子認為這兩個壯的像熊的粗糙女人幹任何行業都不會比幹挖掘更有前途。“在我的隊裏,你們可以是煙鬼酒鬼色鬼,但最好別他媽的沾毒品。碰到運氣不好的時候,我們每天就隻能領取到聯邦標準供給的兩個蒸麥團和一點醃菜。你能想象到,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該死的癮君子要怎麼活下去?我不想有一天在東區第八排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靠賣廉價的屁股吸毒……好了我說完了,都聽明白了嗎?”彈子大聲的問道。“知道了,彈子隊長……明白了蛋隊長……恩,聽懂了!”十人稀稀拉拉的不同的回答,差點讓剛有點熱血沸騰的彈子吐血。其實對他們來說,來到風沙堡不但氣候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自己能像個真正的犯人一樣活著了,而不是野獸。不用擔驚受怕的睡覺而且餓不死,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嗎?但是他們終究是囚犯是在別人眼裏窮凶極惡的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