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酒鬼(1 / 2)

“我記得前幾天你就問過我一次了吧?”沙裏爾看著這個不修邊幅胡子頭發都很淩亂的酒吧經理,撇了撇嘴。要不是表情不夠豐富,一定會是一臉的鬱悶。啪!的一聲,卷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頭上,“對啊!你看我這腦子……”枯澤武看到卷雷一溜一溜黏在一起的頭發,彎彎曲曲的就耷拉在這貨的嘴邊,那上麵沾著的嘔吐不明物體隨著頭發晃啊晃的。“老卷,你就不能小心點,挺帥一個人怎麼總是吐到頭上呢?”“嗬嗬!嫌我髒是吧!媽的等我去洗洗啊!”說完就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酒吧後門,然後衛生間的騷臭味就直接竄了出來,混合進了酒吧酸酸的空氣裏。璐璐剛把酒放到桌子上,就聽見酒吧的後間,傳出了一聲大胸脯的驚叫聲:“流氓啊!”“流他媽什麼氓,我洗洗臉,你瞎喊什麼?你方便你的,我洗我的互不妨礙”卷雷的聲音很大。“對不起!雷子太黑了沒看清是你嘛”大胸脯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那天比這還黑,你解我褲子的時候怎麼看那麼清楚?哈哈哈……”卷雷猥瑣狂放的笑聲傳了出來,外麵一直在聽的枯澤武也跟著咯咯咯的偷笑起來。沙裏爾咧著嘴,把酒倒進了兩個形狀不太一樣的玻璃杯裏,在桌子上輕嗑了一下算是跟枯澤武碰杯了。然後一揚脖倒進了嘴裏,然後長長的哈了口氣。喝高度酒就是這樣,第一口一定要大口喝,否則越到後麵越咽不下去,這叫開嗓懂嗎?沙裏爾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說這句話的那個長發中年人,心裏不由得就突然一陣發酸。三百多年了,自己怎麼還是忘不掉呢?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說“我記得開嗓是說鳥的吧”然後那個中年人尷尬的說:“你懂什麼,同詞不同意知道嗎……”說完他自己也笑了,笑的很開心。再後來的事情他想不起來了,實在是他不願意去想。他隻記得滿世界的猩紅,就在那充滿濃重血腥味的地方,中年人目光哀傷凝重:“不管你現在有多麼憤怒和恥辱,都要走下去。記住你不是為你自己活著,死等於背叛。如果有別人,我都不會非要選擇你”沙裏爾那個曾經無話不談的朋友,也是這樣喜歡麵對麵的跟自己聊天喝酒。“沙子,想什麼呢?最近鬼鬼祟祟的,有什麼好事?”突然坐到沙裏爾旁邊的卷雷,開口打斷了他沉甸甸的思緒。“哦!暫時沒事,喝酒……”沙裏爾馬上端起酒杯,恢複了自己平靜的樣子。“她解你褲子幹嘛?那天一起撒尿,我看見你那玩意也不是很大嘛……”沙裏爾手裏捏著一粒花生輕輕的晃了晃,然後看了看花生又看了看卷雷兩腿之間。對麵正揚脖灌酒的枯澤武一口酒噴在了空中,很快的用手擦了擦嘴“那麼小?”不確定的看向沙裏爾。“小?你信不信我能用我的老二抽暈你”卷雷氣急敗壞的嚷嚷。對於喝酒的人來說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三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那麼不停的喝著。收工回來的囚犯們也陸陸續續的漸漸多了起來,酒吧變得越來越喧鬧。有過來打招呼的碰杯的沙裏爾也來者不拒,他有種感覺,自己喝得越多就離這個世界越遠,也就越孤獨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在刻意灌醉自己,讓自己能融入到酒吧氣氛裏,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與眾不同。心裏越疼表麵上就越輕鬆,那種絕望的痛苦比蛇毒的侵蝕更撕痛。璐璐借機粘在有些醉意的沙裏爾的身上趁機揩油,沙裏爾也就回揩過去。兩人你來我往,一副隨時準備展開野戰的樣子。卷雷和枯澤武則賊眉鼠眼的交頭接耳,臉上不時露出猥瑣的笑容。天色越來越黑,屬於酒鬼的夜晚才剛剛開始,卷雷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那堆打擊樂器後麵。重頭戲終於開始了,咚!一聲爆炸力驚人的低音,破開了所有的喧囂。緊跟著又是咚!的一聲沉重的低音,仿佛在所有人的後背炸開一般。嗒嗒!清脆嘹亮的擊打聲,讓所有的男女酒鬼都為之一震。嗒嗒嗒嗒一連串越來越快的擊打聲,連成了一組詭異的轟鳴聲,中頻堅硬的聲音很直接的衝擊著耳膜,嗡就那麼持續著。沙裏爾已經站了起來,卷雷揮動鼓槌的手速讓他興奮莫名,正是這樣的卷雷讓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嗡轟鳴聲由弱漸強,酒吧裏所有的囚犯都站了起來,有的仰天狂吼,有的直接把酒灑在了頭上,還有人隻是莫名的對著卷雷的方向狂喊。女人們尖叫著興奮的撕扯著身上不多的衣服。咚咚咚咚噠!呲呲呲噠咚,咚咚咚咚噠!呲呲呲噠咚,當整個打擊組合節奏在卷雷手中開始爆發的時候,就如同暴食獸鋒利的毒獠牙一般撕開了所有人僅剩的那點矜持,徹底釋放了囚犯們心中的狂野的熱血。酒吧就像被點燃的炸藥,散發出無窮的律動能量。卷雷一邊擊打,一邊隨著節奏如同猛獸一樣嘶吼並甩動著被汗水濕透的卷曲長發,那上麵的汗水滴形成一片片的薄霧並快速散開,在燈光的襯托下一片五彩斑斕。瘋狂的酒吧!瘋狂的犯人,如同狂濤的打擊節奏聲,宣泄著他們壓抑的激情。這不是屬於狗屁青春的讚歌,而是屬於野獸一樣男人的汗水和熱血。而那能點燃這片平時如同死灰的熱血,就是在這酒吧裏的卷雷,如同一頭真正猙獰的猛獸。喧囂的鼓聲,震動著整個保護區,透過一堵又一堵的土牆,衝進每個囚犯的靈魂深處,肆虐縱橫。帶著整個靈魂都顫抖的聲音,讓所有心裏有傷的人,疼的更疼,酸的更酸。睡在控製台的哈斯坦星老人,翻了個身嘴裏嘟囔著“很久沒聽到這聲音了,真吵啊”。沙裏爾醉了,每次卷雷這樣鼓聲響起的時候他都會醉。於是他沒有回去,就醉倒在了酒吧裏,後半夜裏半條街的人都聽見璐璐的呻吟聲。一直暗中留意的花豆,氣的差點得了腦血栓,她非常想去把門踹開,可是然後呢?自己又以什麼身份去踹門呢?於是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一直到天亮。不過從那天起,沙裏爾吃的飯裏不是湯齁鹹,就是酸的直倒牙。要不就是餅子硬得像鐵塊,米飯粘的像稀飯。反正足足有一個月他也沒吃到一頓順口的飯。他也忍無可忍的提出過意見,但是味道就會從一個極端變成另外一個極端。枯澤武無奈的歎息著:得罪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給他做飯的女人簡直就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