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裏爾說完那句話,自己也很奇怪,自己怎麼會如此在意一個女囚犯呢?這個長相隻能算得上有點可愛的女孩,沒什麼身材,除了會做飯好像真的沒什麼太大的用處啊!甚至連做飯都是自己教的,她走了自己自己還可以再教別人啊!況且她還是一個紅鉻星人,這樣想來,她好像真的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此時,整個73區都靜了下來,平時從來沒有的安靜中,沙裏爾隱隱聽到了從自己屋子方向傳來的輕微而有節奏敲打聲。心裏暗叫糟糕,剛才居然忘了先派人通知錘子停工。也許這在平時並沒有什麼,但是現在情況不太一樣,這件事絕對不能暴露。所以他顧不上理會花豆的叫喊聲,轉過頭輕聲的對旁邊的緊盯著花豆隨時準備衝上去的彈子小聲的吩咐了幾句,當務之急是先讓修文暫時停下手裏的工作。那隻被自己當做沙裏爾替身的小鴨子被踩死的時候,她仿佛是看到了另一個沙裏爾被人踩死在自己麵前一樣的悲傷。精神在那一刻仿佛都要垮了,除了哭以外她真的有些恍惚了。獄警要帶走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花豆還有些無動於衷,但是當聽到沙裏爾出來阻止的時候,她仿佛突然發現沙裏爾並沒有如同那隻鴨子的死亡而消失。清醒過來的她感到害怕的同時又心裏充滿了希望,自己喜歡的人還在那裏,那纖細的紅色瑪瑙指環還套在他的小指上,所以他一定會救自己的。於是她更加拚命的掙紮流著眼淚聲嘶力竭的喊著“沙子哥……救我!”而讓她刻骨銘心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幕出現了,此時的沙裏爾隻是表情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的看著她,然後把頭扭向了另外一邊,好像毫不在意的跟彈子說著什麼,並沒有出來阻止的意思。她此時的心就像是被人掏出狠狠的撕扯一樣,無可依靠的撕痛和被拋棄的莫大委屈同時襲來,讓她當場昏迷了過去。“抓個女囚就讓你們那麼有成就感?放開她!我也跟你們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出現,沙裏爾有些茫然的看著那個出聲阻止的人。卷雷麵無表情的走向花豆的方向,期間他側頭看了沙裏爾一眼,仿佛是想從新認識這個男人。沙裏爾也平靜的注視著他,他也想知道卷雷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平時除了酒對所有事情好像都沒興趣的人,是在做什麼?兩名獄警放下暈倒的花豆,在薩姆的示意下,手持電磁棍擋住了他的去路,卷雷突然笑了。笑容裏充滿了無奈和一絲輕蔑的嘲諷,但是嘲諷的對象卻好像並不是麵前的兩個擋路的獄警,而是那個一直以來讓他敬重的囚犯頭子沙裏爾,這一次他對他很失望。“滾!”隨著一聲悶喝,卷雷極其迅猛的一記高鞭腿已經掃出,那名高大的獄警條件反射的伸出粗壯的胳膊去格擋。但是隨著,嘣!的一聲悶響,那名高大獄警,雖然用手臂擋住了這可怕的一腿,但是整個身體卻橫飛了出去並且撞翻了旁邊的那名稍矮的同事。兩人如同滾地葫蘆一樣被掃翻出去三四米。卷雷也不去管他們,隻是慢慢的蹲下身抱起了地上的花豆。卷雷出腿的時候,沙裏爾就已經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就算是沒有全力也不是這樣普通的貨色能抵擋的。有誰敢正麵扛下卷雷全力的一腿呢!自己就曾經試過……任何一個人如果不間斷的練習格鬥並踢打80年沙袋到硬木再到鋼管,再打人後果都會很驚人。“抓住他!兩個都帶走”薩姆突然喊道。“別他媽麻煩了,我們跟你走!”卷雷抱著花豆已經走向了自動梯的位置,期間他再也沒有回頭。寬厚的肩膀顯得有些落寞,仿佛身後有他再也不想看到的事物。沙裏爾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初次見麵就問自己要酒喝的落魄的年輕人。卷雷在酒後曾經說過,一個人什麼都可以去選擇,但是唯一不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出身。作為一個從小就仿佛沒有父愛更沒有繼承權的孩子來說,自卑的情緒也許會伴隨他的一生。每次和人相處的時候,內心的自卑都會自動轉化為堅硬的外殼把自己的包裹在裏麵,感覺有些窒息。所以他永遠沒有真正的朋友,有哪個人會喜歡一個從不打開自己心扉的人當自己的朋友呢?尤其是和比自己有錢有勢的人在一起時,這種感覺就越發的明顯。一個人的價值也許並不體現在金錢和權勢上,但是他卻沒有學會在這樣的現實世界裏把這些東西當成空氣一樣自我催眠忽視它們的存在。但那又怎麼樣呢?自卑又不是閹割的刀。於是卷雷選擇離開,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背景地位和帶有憐憫性質的資產,他都不接受。很意外的是,因為酒他認識了人生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盡管這個朋友看起來比自己還難相處,但是他又能奢望什麼呢?有總好過沒有吧!對他來說他剩下的隻有自己,自己的這條命這具軀體,至少有這樣東西他可以自己選擇怎樣處置。“如果你為難他們,我保證你連坨SHI都得不到,包括我……”沙裏爾對麵前的薩姆說道。“哼哼!你還是多想想怎麼完成你答應的事情吧!三個月,一區拿鑽換人。另外,你見過離開TE23的囚犯嗎?”略微呆滯了一下,薩姆還是揮手召回了那些準備追過去準備繼續糾纏卷雷的獄警們。冷笑著說完這句話,薩姆帶著怒氣轉身就走。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薩姆最終的目的肯定還是要他的命。飛船消失在那昏沉沉的天空時,沙裏爾感覺自己的心裏好像多了點什麼,讓他有點不安,是愧疚嗎?這種很久沒有的感覺他幾乎都快忘記了。300年過去了,還有什麼事情比自己背負的責任更重要呢!有些人本就不是為了自己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