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飄灑的雨霧裏行走,被水幕遮蓋的黯淡燈光和那種冰冷潮濕的氣息,像是沙裏爾這個仿佛內心永遠孤獨的人的節日一般,讓他舒適。他的耳邊仿佛再次響起了那久違的吉他聲,錚錚的琴聲昏沉的音符,每一聲都像這雨霧中的燈光,位置清晰卻又被冰冷潮濕所遮蓋。那如同金屬撕裂鏗鏘的琴音,就是他靈魂上扭曲的疤痕。痛楚難忍卻讓他能知道自己還活著,落寞的活著嘛……沙裏爾在自己最愛的雨夜獨自前行卻保持著扭曲刺痛的愉悅,因為這個時候他會想起一個本以為會忘記的女人。而每次下雨都會讓他突然變的很強大,仿佛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冰涼的雨水滲透過他身上破舊的皮獵裝,並順著皮衣的下擺和帽簷快速的滴落著,這使他每次離開燈光最遠的時候都仿佛融進了整個雨幕中,像本身就是雨夜的一部分,安靜,沒有攪動起一絲生息。這就是獨屬於他的雨水“空間”,隻有在他開始捕獵前才會展現的天賦。這也是屬於他自己的秘密。我絕對不能倒下,最低限度也要活過今夜,尤其是該比他死的更早的賤人還牛B的活著的時候,他更不能死。10分鍾後借著雨幕走出52保護區的沙裏爾停在了一堆殘破的土磚前麵。身後除了一堆兩米多高的土坯磚垛還有更遠處保護區的最後一盞燈光,他站在那堆黑乎乎磚垛前麵,在背光的情況下也就一樣融入到了這樣的黑夜裏。沙裏爾站在那裏平靜的看著雨幕的深處,呼吸平穩綿長。那眼神像是能透過雨幕看到很遠的地方。幾秒鍾後,沙裏爾袖子微微動了一下,那把烏黑的巴克刀悄無聲息滑出,就在他剛剛握緊刀柄的同時,瞳孔猛的收縮,地麵毫無征兆的震動了一下。“鐺鐺……”黑暗的雨夜中毫無征兆的傳出兩聲急促的金屬相撞的爆鳴聲。揮出兩刀的同時感覺自己仿佛被飛馳的機車撞了一樣,蹬蹬蹬……連續後退了五六步直到後背重重的撞上了身後的土磚垛“砰”的一聲悶響!緊跟著嘩啦啦!那磚垛向後方坍塌了一堆。勉強站穩的沙裏爾,握了握差點脫手的刀柄,顧不上後背的情況,如同猛獸般迅速反撲進了陰沉的雨幕中。雨中的他強大無畏。握刀的手上傳來麻麻的感覺以及還在震顫的刀身,他看到了那團黑影。剛才砸向他的那團黑影是鏈錘形武器,重量應該在一百到兩百公斤之間。但那還不是真正讓他飛退的原因,真正可怕的是逼的他不得不和那大錘正麵碰撞的暗箭。正是那隻金屬打造的飛箭的力量才震的他手中的刀差點脫手。即便如此,那支被震偏的箭依舊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傷口。後麵的一刀隻不過是他借助錘力爆退的無奈選擇。所以他隻能主動出擊,雨掩蓋了他詭異急速的身影。黑暗的雨夜中,傳來密集的讓人心顫的噗噗聲和地麵的震顫,以及偶爾金屬撞擊的聲音,都仿佛傳達這黑色雨幕中戰鬥的激烈程度!隨著又是一聲巨大“鐺”的爆鳴,沙裏爾又狼狽的滾回到了磚垛前,這次他的左臂上貫穿著一支長度最少三十公分的箭杆。黝黑冰冷的帶有輕微螺旋紋的箭身上一個通用文字“羅”就像發射出它的那個人一樣陰冷。“多羅”。還是他,鎮朔湖的弩匠-多羅。那麼,那個用錘的人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羅塔鎮使用硬石飛錘的--羅塔修凱斯,一對臭名昭著據說從沒有失敗過的殺手組合。略微猶豫了一下,隨著一聲低吼沙裏爾猛的拔出左臂上插著的小指粗細的箭杆,如果不是在黑夜中,就可以看到那同時飆出的一串鮮紅或者在三棱箭頭上掛著的血淋淋的肉絲。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那種體內因受傷緊閉的肌肉組織和冰涼的金屬摩擦的澀澀的感覺。就像是用硬物劃玻璃時的聲音一樣,盡管他的嘴角隻是有點輕微的扭曲,但是這感覺還是讓他不適。不過此時更讓他難受的卻是,雨夜中傳出的那聲細小到幾乎微不可聞的“哢噠”聲。聽到這個聲音,沙裏爾毫不猶豫的跳了起來,順著土磚垛被撞開的那截豁口閃了進去,躲在了磚垛後麵。隻有羅塔修凱斯和多羅嗎?還有幾個小嘍囉,遠處雨水滴落的軌跡瞞不過他的感知,沙裏爾微微的翹了下嘴角。坐在土磚垛後麵,靜靜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並從雨聲中仔細的分辨著另一邊傳來的任何細微的聲音。左臂上的貫穿傷口像快要枯竭的溫泉一樣,一沽一沽的冒著血水,但每次湧出的量都在明顯的縮小著。雨還在下著,除了雨水的聲音和一陣悉悉索索的微響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聲息。在TE23能夠舍得用強金屬打造箭支的隻有一種人,得到監獄方麵支持的人。所以他明白自己麵對的其實還是那個一心想讓自己為他哥哥陪葬的人。傷口的血已經不流了,延生劑又在發揮它強大的作用。代表最高科技的傑作之一,讓他活到了現在。隻要不是直接致命的創傷,對他來說都不算可怕,隻不過帶來超強體質的同時也一樣給他帶來了超強的疼痛感,增強的機體的同時伴隨著增強的神經。良久,沙裏爾從土牆後拋出了一塊土磚,啪的一聲!落地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他相信足以引發多羅那極度敏感的神經了,但是除了雨水落地的嘩嘩聲再也沒有任何的聲息。包括剛才還悉悉索索的那些聲音也再也沒有了。他借著雨幕的掩護悄悄的潛回了保護區,依舊默默守在那裏的保護區看塔人暫停了電磁槍塔,沙裏爾快速的走了進去,順手扔給看塔人一顆閃亮的鑽石,靜靜的走進了被雨幕籠罩的昏暗街道。保護區外,一柄石質的大錘靜靜的躺在那裏,仿佛已經在那裏放了很多年。直徑六七十公分的石錘上麵散布著七八道長度不一的深深刀痕,雨水就那樣默默的灑在上麵,澆灌著那些咧開的地方,然後飛濺或是滴落,洗刷著上麵常年積累的陳舊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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