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鴉雀無聲,人人死寂。
“超新星排行榜的候選者,巡遊了太陽係的所有名牌高中,沒有一場敗績的少年天驕——陳嗣源,敗了?隻是一刀的驚豔絕倫,就能割碎他的喉嚨?驚爆眼球!難以置信!”人人麵麵相覷,不知所言。
“大新聞!華京第一高中的天才,踩著陳嗣源,踏著銀劍館,一舉成名天下知,明日他會登上我們《全球八卦》雜誌的頭條!快去撰寫邀請函,發給狂刀武館,我們要做專訪。”一名到場記者揮舞著錄音筆,滿臉興奮。
銀劍武館中,學員們滿臉羞愧,他們曾與不敗的大師兄與有榮焉,如今一同丟臉,都對狂刀武館三人眾怒目相視。
聶人熊懶得關注那些惱羞成怒的眼神,他關切的拍拍唐龍的肩膀,按住他的脈搏,原能去觸摸唐龍的經絡,發現安然無恙,隻是皮外傷積累,又耗盡了原能,導致虛脫罷了。
他就從懷中掏出一粒晶體,晶瑩剔透,清澈如鑽,肉痛的塞到唐龍口中。
然後他仰頭環顧,看到銀劍武館裏瞪圓眼睛,惡狠狠盯著他的學員們,覺得胸懷暢快得很,數十年裏未曾如此,簡直像是在炎熱沙漠中步行百日,突然鑽到冰水中大嚼冰激淩一樣!
“哈哈哈哈!”聶人熊可不是信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人,他對待敵人的信條是:痛打落水狗,牆倒我來推。他是宇宙海賊出身,年輕時是大海賊,老朽時是老海賊,骨子裏精神沒變。
“多少年的門第之辨,終於能落下帷幕了!銀劍武館收納門徒的標準,是肯花錢就能來,結果裏麵充斥著劣等廢物,丟盡了咱們鴛鴦刀劍流的臉。師弟,你認錯吧!”佝僂的聶人熊得意洋洋,嬉皮笑臉的看向梅金瓶。
周圍盡皆嘩然,原來他們竟是師兄弟!本來存著聽八卦的心思,準備撰稿大書特書這條消息的人,都不禁搖頭笑笑,將錄音筆關閉,畢竟既然是師兄弟鬧矛盾,隻是家事,鬧到報紙上一定惹得雙方不滿,那就自討無趣了。
同時招惹兩名武將級的武館主……腦漿炸裂了才會做這種蠢事呢。
梅金瓶吹胡子瞪眼,冷哼道:“都已經是二十四世紀了,師兄你依然是老古董。咱們鴛鴦刀劍流,刀與劍紛爭多少年,總是分裂,沒法像如今那些赫赫有名的古武流派——八極拳道宗、浣溪沙、道心種魔流,那般武運昌隆,都是狹隘的門戶之見所致!”
他淡淡冷笑,搖頭侃侃而談,演講般道:“你可知,地球上最多的不是天才少年,而是平庸普通的你我他,但人人都有夢想,要踏上武道,打爆星球,雄霸銀河!螻蟻般的我們,恰是門捷列夫周期表上的元素,構成世界的基礎。大眾化,才是武道的未來!”
他嗓音凜然,話語飛揚,令人心悅誠服。
一聲啪啪的拍掌,突兀響起。
眾人一怔,發現竟然是已坐起恢複體能的戰勝者唐龍,在微笑鼓掌,點評道:“長者說得很對,我們都是一顆石頭,往星空攀爬,站在最巔峰的石頭,正是不朽星辰!”
在場者可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大多是豪門的繼承者,社會名流的子嗣,畢竟銀劍武館收款不菲,真正的普通人哪能上得起?因此他們都沒有得到龍魂戒子之前的唐龍,能夠那般深切體會到無人教授武學的羨慕與嫉妒,沒有人能像他那般渴望變強,改變命運!
因此,拍掌最誠心實意的,赫然正是唐龍!
銀劍武館學員們本來覺得唐龍的鼓掌是在冷嘲熱諷,但看他說得懇切,表情真誠,也都紛紛熱烈鼓掌。
聶人熊大怒:“狗日的金瓶梅,竟敢攛掇慫恿我的乖徒弟叛變!你生兒子沒屁眼!”他惱羞成怒時,連梅金瓶少年時代的綽號都給念了出來。那可是本在六百年前,某個叫做明朝的時代,被譽為四大古典名著的小說,香豔曖昧,獸血沸騰。
唐龍神色古怪……身為荷爾蒙正常分泌的男人,他也曾翻閱那本已成為宇宙傳說,變成了許多外星人都熱衷閱讀的古籍《金瓶梅》,他尤其對其中一句“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吹紫簫”中的“紫簫”記憶深刻,想想就有點小激動。
梅金瓶也勃然變色:“聶狗熊!你名字裏有熊,長得卻跟霍比特人一樣,你這霍比特熊!”
“金瓶梅!”果然是老古董般的古文式罵人法。
“霍比特熊!”描述精確,正戳中身高一米五的聶人熊痛楚。
“你豈有此理!”
“你跳起來,一拳能打碎我的膝蓋?”
“你焉敢放肆!”
“我走街上,一腳踩死頭霍比特熊!”
兩個高等武將的風雲人物,一跺腳撼動地球的巨頭,竟然在眾目睽睽下,潑婦罵街,真的是將所有在場者都駭得目瞪口呆,個個呆若木雞,下巴都跌碎滿地。
他們對罵良久,梅金瓶忽然展顏微笑,哼道:“師兄,我是國家授勳的正牌紳士,可沒空跟你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