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醫院見到喜兒的時候,她臉色灰黃,比最後一次見到她時,又消瘦了很多。病痛的折磨消耗了她們家大多的積蓄,但病還是沒能如願的好起來。我難以想象這麼久她是怎麼熬過來的,父母為了她早已心力交瘁,甚至說有些麻木了。
麵對喜兒,麵對這麼殘忍的命運,我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眼淚直在眼睛裏打轉。
喜兒倒是挺淡然,像看破生死般,“醫生說還有兩個月呢!這兩個月我想好好玩玩,不想化療!化療也沒用,這裏好了,那裏又發現了!”
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更揪著痛了,但還不能在病人麵前表現出來,我搭著喜兒的肩:“走吧!我帶你到處玩,以後我也有的是時間可以陪你玩了!”
看著喜兒消瘦的麵龐,我心如刀絞。我們一邊逛著街,喜兒一邊說:“最近胃口不好,想吃點甜的!”
之後我帶她去了甜品屋,想是路走多了,她看上去很憔悴,我手忙腳亂的扶她在椅子上坐穩!喜兒皺著眉頭捂住肚子,頭發鬆散的遮住因為消瘦而越發輪廓分明的臉龐。而我什麼都不能做,隻能叫來服務員點了些甜點,然後靜靜的看著她。
她捂住肚子好一會兒,稍微有點精神後,擠出一點笑容,抓起桌上的叉子有氣無力地吃著糕點。我盡量放平心情,心疼地說:“吃不下先別吃,我們坐著歇會兒。”
喜兒費力地回答:“好幾天都沒吃進東西了,這兩天想試試甜點。”
我不再打擾她,看著他艱難的吃著甜點下咽。但是沒吃兩口,喜兒還是不吃了。她說:“我累了,回醫院吧!”
我又把她送回醫院,看著她卷縮在床上,直到呼吸均勻我才離開。我走出了醫院,一個人在街上不停的走,好像忘記了身體的勞累,像隻駱駝不停的兜轉。
喜兒的不幸,我的失業,不知道向誰傾訴。求生似的打了個電話給小馬,但是他沒接,這讓我感到絕望!
回到家,在透支了體力和精神的疲憊中,洗了個簡單的澡就沉沉的睡去。多麼希望醒了發現這就是一場噩夢。
早晨,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快到中午的時候,小馬回電話過來,聲音懶洋洋的:“昨晚找我幹嗎?回來我就睡覺了,手機響了都沒聽見。”
我拿著手機躲在洗手間,怕裴裴聽見:“我朋友得了癌症,家裏的錢都用完了,醫生說她活不過兩個月,她都想放棄治療了。現在我失業了,裴裴這邊又要生孩子,到處都需要錢,嗎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焦心得很!!”
小馬在電話那頭一聲不吭。許久許久,才說:“我去找你,一起想辦法。”
裴裴最近很嗜睡,一整天沒幾個小時是醒著的,我留了張紙條給她,說是出門辦事,讓她好好吃飯。
小馬在樓下抽著煙,也是一臉的沉重。
小馬說:“先去吃飯吧。”我帶他帶了附近的一小飯館,點了幾個菜。我就唉聲歎氣的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