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依舊站在原處紋絲未動,眼中波瀾不驚,隻是開口緩緩說道:“生又何歡,死又何懼,你盡管放馬過來吧。”“玄黃”的話音依舊是那麼的落寞和蕭索,帶著濃濃的孤獨。
麵對這威名赫赫的當世絕頂高手,陽雲漢可不敢有絲毫大意,內力周流運轉,調足全身內力,身上的汗毛豎立起來,整個身心進入到迸發情狀。
陽雲漢口中大喝道:“雲垂風揚。”隻見陽雲漢身刀合一之下,忽而有形不滯,忽而無形隨風,忽而獵蕙微風,忽而長風破浪,瞬息天地之際,遮星蔽月之效,動息有情之間,精妙絕倫之極。
陽雲漢竟將龍甲神訣兩式武功“雲垂式”和“風揚式”雜糅在一起連貫使出,務求能和“玄黃”一決高下。這也是陽雲漢曆經生死之戰後的突然感悟,使出兩式合一的“雲垂風揚”式,威力更是巨增。
“玄黃”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甚至連手中的黃金戰斧都沒有抬一下。圍觀的淩孤帆、趙破空和上官碧霄三人擔心陽雲漢安危,各自邁前一步。眼看陽雲漢手中龍雀寶刀就要砍到“玄黃”身上,“玄黃”依舊是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一絲遲疑困惑的感覺升上陽雲漢心頭,可他的龍雀寶刀卻已然收不回來,不偏不倚正砍在“玄黃”的前胸上。
身著黃金鎧甲的“玄黃”,前胸的護胸金甲生生擋住了龍雀寶刀的鋒利。可陽雲漢身刀合一之下,龍雀寶刀上蘊含的充沛內力,卻透過金甲攻入“玄黃”體內。一口鮮血混雜著破碎的內髒被“玄黃”脫口噴出,黃金戰斧脫手飛出去老遠,“玄黃”人也跟著飛跌出去。
一股怪異無比的感覺籠罩在陽雲漢心頭,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玄黃”竟然就這麼被自己打敗了,威震天下的“玄黃”竟然是如此地不堪一擊,一切都是這樣的不可思議,以至於陽雲漢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事實卻偏偏如此,滾落地麵的“玄黃”還沒有死透,他吃力地往黃金座椅陷落的地道方向爬去。一邊爬動著,一邊大口地噴著鮮血,在幻清宮殿的地麵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印。
淩孤帆、趙破空、上官碧霄等一眾武林正道中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個個心中震驚。眾人原本以為陽雲漢和“玄黃”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生死之戰,萬萬沒料到事情會如此急轉直下,“玄黃”竟如紙糊的一般,被陽雲漢一擊而中。
幻清宮殿中唯一還在廝殺的昆侖七劍陣和玄古幫金星大陣此刻也察覺到這邊出現的變故,全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來,一起靜靜看向這邊。
幻清宮殿中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玄黃”用雙手慢慢爬到地道口,又緩緩伸手在一麵地磚的一腳敲擊了一下。
武林正道眾人隻聽到一陣“哢嚓”聲傳來,不禁臉上變色,以為“玄黃”在瀕死之際啟動了什麼厲害的機關。不過片刻之後,隻見那黃金座椅緩緩升了上來,原來“玄黃”隻是將黃金座椅回歸了原位。
“玄黃”看到重新浮現的黃金座椅,眼中放射出炙熱的光芒。他伸出手臂,拖著自己的身子,慢慢爬上黃金座椅,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端坐好自己的身子。
“玄黃”口中吐出的鮮血早已將身上的黃金戰甲染成了血紅色,令金甲看上去觸目驚心,不過他已無暇顧及,而是緩緩伸手摘下自己的黃金麵罩,露出一張五十多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麵孔。
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張普通臉孔的主人竟會是這十年來威震天下聲名赫赫的玄古幫幫主。
隻是“玄黃”的眼神是那麼地落寞,他緩緩掃視了一圈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陽雲漢的身上:“陽小子,沒想到老夫辛苦十載創立的江山會毀在你的身上。”
說到這裏,“玄黃”看向陽雲漢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厲色。“玄黃”的這句話倒是沒有誣陷陽雲漢,這些年若非陽雲漢東奔西走,四處聯絡,武林正道各大門派一定不會這麼快聯合起來,先挑玄古幫中原分舵,再毀玄古幫秦嶺總舵。
“這些年跟著老夫打江山的兄弟一個個離我而去,不過有那些武林正道高手們為他們陪葬,倒也值了,隻是老夫自己卻越來越寂寞,十多年了,老夫也累了,真的累了。”說到這裏,“玄黃”頓了一頓,又一口漆黑的鮮血從嘴角溢出。
“可惜老夫剛剛得到天下第一財富寶藏圖,本可以富可敵國,玄古幫東山再起也非妄言,可老夫已無心無力再打一遍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