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希望之光”的人很快就融入了狼堡生活,唯獨陳若曦。陳若曦在狼堡已經呆了兩周,蘇櫻雪始終把他“圈養”在軍營裏。考慮到他的專業素養,蘇櫻雪特地“安排”了一個“閑差”——狼堡軍營教官兼“政委”。這樣做一方麵可以人盡其才,另一方麵也可以讓陳若曦無法踏出狼堡軍營。為了讓陳若曦確信自己在搜索李瑞虹和廣漢,蘇櫻雪的搜索名單中特地添加了這兩人——她可不願意添加久加諾夫。但是,兩周過去了,這個清單上仍舊沒有消息。
如果屬實,那沒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吧,至少說明他們沒在那場衝突中喪生,也說明還有一定概率幸存著。
狼堡的總部,始終也沒派什麼人來巡視,不過,蘇櫻雪明天就要去狼堡做彙報了,據說是重大節日彙報的例行公事(此時已近中秋)。兩個文書在昏暗的老燈泡下忙著整理各張清單,撰寫成果彙報。這些老燈泡是從軍需庫裏找到的,據說是為了應對因戰爭而回到工業時代而準備的戰備物資,僅需要幾個手搖發電機,就可以實現供電。一切看起來有條不紊,雖然生活上感覺倒退到數百年前了,但卻安逸得很。陳若曦這兩周完全沒有見到一個喪屍的影子,他心裏不得不由衷佩服蘇櫻雪這些狼堡領導人——雖然是民間山寨的組織,但搞起來有模有樣的,人心也向著他們。
陳若曦不得不重新思考那個許久不見的米哈伊洛維奇?久加諾夫。那個俄國人也很會拉攏人心,特別是他很親民,給人一種他隻是眾人之中的一份子的感覺。他雖然號稱自己搞軍事建製,但卻沒有進行鐵一般的軍事紀律。李瑞虹的比喻打得好,他特別像全民皆兵的劉備。而狼堡這邊卻不是,分工明確,等級森嚴,每個人因工作不同領有特定的工資,也有績效考核,狼堡堡主末世前多半是個大企業的董事之類的人物,才有可能迅速拉攏起一支大隊伍,並按照嚴格的企業化管理進行組織。
這天清早,天氣很不好,起了很大的霧。這種霧一般要在晚秋或初冬的時候才出現,今年在中秋前後就出現,實在詭異得很。但沒有人很在意這些,因為世界已經變得讓人不太認識了,人們早就忘了,也不可能每天再去關注什麼天氣預報,氣象變化的。
但即便天氣如此,蘇櫻雪還是需要去狼堡總部最彙報。狼堡總部是個神秘的所在,除了蘇櫻雪和極個別貼身侍衛,沒人知道它在哪裏。即便是這些軍營裏的小弟,也隻是狼堡一些外圍據點的人。沒人見過狼堡,更沒有人知道狼堡的主人是誰。
蘇櫻雪穿著一條深色牛仔褲——這種服裝一度曾因政府大規模限製生產(據說是出於對動物的保護)而變成稀缺資源,成為身份象征——腰掛一把手槍和匕首,上身穿著迷彩背心,但因為時已中秋,乍暖還寒,蘇櫻雪又披著一個軍綠色的衝鋒衣,看起來英姿颯爽,頗有巾幗女將的風範。這兩天,陳若曦在蘇櫻雪的要求下與她較量過幾次,如果不使內力,陳若曦完全無法招架蘇櫻雪進攻,隻能勉強自守。但據蘇櫻雪說,陳若曦這樣的已經很少見了,因為她的這些部下很少有人能在跟她近身肉搏的情況下守住自己。陳若曦懷疑蘇櫻雪在末世前是女兵或者女警察,但蘇櫻雪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告知他真相。
這次回去,蘇櫻雪決定乘坐軍營裏的那款“中國龍A9”轎車,量子級的強互作用力原理精製而成的神奇汽車,能夠抵禦大多數地球上的物理撞擊。蘇櫻雪把陳若曦喊到一旁——這些日子部下們已經習慣了陳若曦受到的優待,他們天然地把陳若曦當做是蘇櫻雪的男寵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要去趟狼堡再回來,就目前的狀況看,恐怕得有小一周到半個月,看路況。喪屍橫行可不好闖,真佩服你們當時在無人機的忽悠下在市區路上閑逛了四個小時。”陳若曦問道:“你有什麼吩咐?我隻能盡量幫你,因為他們並不服我。”蘇櫻雪道:“你也知道他們不服你呀,你明明很有本事,卻不能用好。書沒少讀吧,但看你這模樣並沒用好你學的東西。至於本事嘛,你槍法還不錯,身手時好時壞(陳若曦沒跟蘇櫻雪提起暗能量的事),應該好好鍛煉起來,以前的末世故事不都說了嘛,隻有強者會得到別人的認可和尊敬。”陳若曦聳了聳肩,表示不認可,道:“這個問題我不與你多糾結了。我還是認為需要道德感化和法律約束,這才是永久之道。”蘇櫻雪歎了口氣,忽然又嫣然一笑,笑得特別陽光燦爛,與灰蒙蒙的天氣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你強也沒用,你這種理想主義者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如果沒有老娘庇護你,就衝你在基地這礙手礙腳的勁兒,老早被人揍了。我跟你說,我不在的時候,按規定是由我指定一個人代管的。我本想提拔提拔你,但你終究不是我們的人,這在末世前在編外人員,臨時工,老娘不可能提拔你。因此我已經指定了這基地裏身手還不錯的一個家夥,叫馮侖,你小心著點,這家夥可不像老娘一樣包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