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極的身子有些踉蹌,顫巍著慢慢做到木椅上。白嫣禾給他到了一杯熱茶,讓他喝下去緩一緩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給他帶來的震驚。
“這麼說來,那父親尋找赤鬽的事……”白極疑問道。
“這件事自然是我們白家安排人散播偶出去的!哥哥去別的城尋找寶貝,最後葬身異地,還連累了那麼多人,多麼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就想辦法隱瞞了下來。”
柯蘭城坍塌的地下才是白梟禾葬身的地方,那麼他在森林中修煉赤鬽的事情自然也是泡影了。白極心中淩亂如麻,這麼多年來費盡心思在森林中尋找的妖蟲難道隻是存在傳說中嗎?!
他有些難以相信。回想數年前的某個夜晚,白極壯著膽子做了一件雪寒城中最為禁忌的事。
白家的冰河密室,隻有白家的家主,或者得到家主的允*吸才能夠進去。然而白極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深夜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到了雪寒城的冰河岸邊。
城中的這條河詭異的很,它橫跨整個雪寒城,寬度甚大。河的中央有一處冰水分界線,靠近北岸的一邊長年結冰,終久不化;靠近南岸的一邊,河水長年流淌,水流湍急適中,裏麵就連棉花狀的碎冰都不存在,甚至在沐澤大陸的別處迎來春天的時候,河中的水還有些暖意。
冰天雪地中,白極不畏懼寒冷,猛地跳進河水裏,在水麵上深吸一口氣潛到最底麵。他用了好多積攢的金幣才撬開白家供奉的雪巫師的嘴。得知冰河下麵的密室入口在那個位置。當遊到很深的時候,河水的溫度不再那麼冰冷,似乎與自身的體溫很接近。
他施展術法,讓自己在水中自由行走,宛若平地一樣。
按照雪巫師的說法,尋到冰河密室走進去之後,他就能自由呼吸了。所以白極並不擔心自己會溺死在這深水中。
冰河密室的門就在眼前,周邊沒有開關,也沒有明顯的按鈕。隻有一處非常突兀的方形冰塊在眼前,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冰塊置在這裏竟然不會融化。
白極從腰間摸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利刃,猛地將手指劃破,將血液抹在冰麵上。這是雪巫師告訴他的開門方法,隻要他是真正的雪寒城白家的人。
密室的門緩緩向左移動,白極看見了冰砌的密室牆麵,他擔憂地看著周邊,生怕這些水會湧入室內。
他跨進去,首先看到的便是冰牆麵上的一副畫卷,上麵畫的是一個男人,他的手掌張開,掌心裏正躺著一條通身赤紅的蟲子,模樣像是冬竹的葉片,隻是前後分別長了一對觸角。
白極聽聞白嫣禾與他說過赤鬽的模樣,跟畫中赤紅的蟲子一般無二!
他看得出神,畫中的赤鬽是那樣的富有活氣,像是真真正正地展現在自己眼前一樣。
就在那一刻,白極心中更加篤定,他一定要在雪寒城尋到赤鬽。也是在那一刻,他肯定這傳說中的妖蟲不是一個傳說。
“你在想什麼?!”白嫣禾的話,白極從憶想中回到像是。
他看著姑姑的雙眸隱隱泛著藍色的油光,像是能夠攝人心魂一樣,白極覺得自己心中在想些什麼,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沒……沒什麼!”白極的語氣有些心虛,他不知道姑姑得知他去了冰河密室之後,會有怎樣的懲罰。
不過接下來白嫣禾的話讓他詫異不少。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四年前的上玄月的夜晚你做了什麼!難道你就沒有想到過,第二天那個年輕的雪巫師為什麼就暴病死了嗎?!”
白極想起來,他從冰河密室出來之後,第二天就聽聞城中有個年輕耳的雪巫師死了。不過他當時沒有多想,隻是一個小小的年輕雪巫師而已。
“原來這些事情姑姑都知道,我再也不敢了,請姑姑原諒……”白極起身,躬身說道。
“不必了,都過去那麼長時間。反正你將來也會是白家的家主,你提前去了密室,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我之所以殺了那名雪巫師,是因為他不應該對白家立下的規矩不忠!”
這樣冷漠又雷厲的白嫣禾,正是白極無比敬畏的一麵。他知道眼前這位年歲已高的女人是在用這樣的外表遮掩自己溫和的一麵。
雪寒城中上了年紀的老者經常會在城北的森林信步活動筋骨,自然也能夠遇到白極。這個白家的孩子,雖然心中有血腥凶狠的一麵,可這並不影響他們對他的喜愛。
白極也樂得與這些老者交談,畢竟他們都是雪寒城的人,飲用同一條冰河裏的水,看同一片天空下的落雪。自然有著無比的親近。